唯一没有变的是一直在线上的路寒。
她问:
小朋友的车开了吗?
小朋友到家了吗?
小朋友吃饭了吗?
小朋友看到月亮了吗?今晚月亮很亮。
她今天一直在叫“小朋友”,好像在耳边用最温柔的声音呼唤,严忆竹觉得心里暖暖的,仿佛这一声声“小朋友”围成了一个怀抱,拥着自己。
可是不够,还不够,她觉得自己想要更多。打开手机,找到路寒的头像,她沉默良久,打了三个字过去:想你了。
并不感到羞耻,而是觉得如果不说出来,自己好像连最后一根浮木都抓不住了。
扣上手机,等待回复。或者,没有回音也没关系。她需要表达,不害怕得不到回应,并且更不愿意做逃兵。
手机震了两下,路寒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第一条:我也。
第二条:想你。
严忆竹笑了笑,只觉得眼泪也快流下来。这一天,好多东西她看到了、感受到了,却不知道该如何消化,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就连路寒,也跟她远隔数百公里了,再不是彼此找个借口就能见到,或者撒个娇就能抱到。
她贪婪起来,又发:那你抱抱我好不好,或者让我抱抱你。
那边秒回:好,我抱住你了。又发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我不要和你只做“好朋友”了。
嗯。
那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好。
严忆竹笑了,却有眼泪流下来。她没有再回。知道是自己贪心,知道路寒不过是在自己脆弱的时候配合着宠溺一下。
可是,远在金陵的路寒喝了酒坐在书桌前,脑袋里都是小朋友的影子,想的却是:不要再推开小朋友了,不要再自以为理性了,就算再失败一次、再受一次伤、哪怕再死一次,又怎么样呢?失去此刻,便是什么都失去了。所以她才由着自己,任性地回复。
可是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小朋友新的信息了。
到底是她们太过认真,还是太不敢认真,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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