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那儿,死死地看着窗帘。想象着自己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双脚站在窗台上——窗台上的砖晒过太阳了,所以是暖的——纵身一跃。
飞起来了。风鼓满身体,是快速向地面俯冲过去,还是缓慢地滑翔?可能都是。她不知道。
但也只能想到这里了。
意识马上恢复过来,只觉得全身如坠冰窖。
心砰砰跳。
你在做什么?!她问自己。
她想起以前的那位心理医生警告过她,如果已经开始对自杀的具体步骤有清晰的想法,一定一定要让自己知道。她觉得刚刚那短时间着魔一样的情况有点危险,但可能也没有那么严重。
不过还是翻出了那位医生的电话,犹豫了一天,才终于在傍晚拨了过去,约了一次当面诊疗。当晚,小朋友给她打电话,她没接,过了很久才回信息说有点忙,改天再聊。
那位心理医生姓黄,是路寒的校友,比路寒高四五届。上一次抑郁症发作,黄医生就是主治医生,他和路寒已经建立了信任和了解。只是这一次路寒重新找过来让他有些意外,一是路寒怎么在事业感情看起来都顺风顺水的情况下复发;二是为什么这次病情如此猛烈,而路寒没有第一时间求医,拖到不能再拖才发出求救信号。
当晚,路寒又出现了心悸、虚汗的情况,一睡着就是漫长的绝望的梦境,总是长长的黑黑的通道,一段接一段,不知道自己是在里面走着还是望着,总之非常压抑。凌晨四点就醒了,大口呼吸了几下,再也没睡着。打开朋友圈,看到小朋友发了一张聚会合影,都是年轻的脸,小朋友坐在最边上,被一个女生轻搂着。路寒心中一阵酸楚。
天一亮她就起了床,找到了以前的病历,然后在客厅沙发上枯坐着。太阳一点点移动着,夏日凶猛的光线直射进来。她觉得应该去吃个早饭,可是并不想动;肚子很饿了,可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她打开电视,让早间新闻自顾自播着,自己只是盯着墙上的钟,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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