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璟先前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稀罕,毕竟他在都城长大,在他眼里世人的生活本该如此。但至此刻他才清楚,云州作为塞外离北凉最近的城镇,这种安宁到底有多来之不易。
前一夜那少年朝着村长保证时坚定的目光不由浮现在严璟脑海之中,那双眼澄澈而又明亮,让人难以忘怀。
严璟怔了一下,用力地晃了晃头,察觉到窗外的景致变得熟悉起来,便放下了车帘,没多久,马车停下,侍卫的声音传来:“殿下,我们到了。”
“嗯。”
严璟下了马车,看着自家王府的大门,难得觉得有些百感交集——他当日昏昏欲睡出门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在这一趟回都城居然会收获如此多的经历。
迈进大门还没等走几步,一个瘦小的身影快步从内院快步而出,看见严璟立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口中呼道:“殿下,您总算回来了!”
严璟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向内院走去,随口问道:“本王不在府中这段时日,有事?”
银平跟在严璟身后,皱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而后又突然一拍手:“倒是有一件,殿下您刚离开云州那天,就有一个黑衣男人带了两个人,抬了个箱子上门,说是西北戍军的,前来向您赔罪。小人不知殿下您什么时候跟西北戍军的人还有交集,也不敢多言,只推说您不在府里,他们执意将东西留下便走了。”
严璟的脚步顿了下,最后缓缓道:“西北戍军的赔礼,本王已经收过了,这一份,明日派人还回去吧。”
银平抓了抓头发,点了点头:“是。”
数十里外西北戍军大营。
崔嵬一行人出发的早,脚程又快,晌午的时候便回到了营中,但他身为主帅,多日未在军中,符越贴心地替他攒了许多要处理的事情,因而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就开始忙碌起来,处理军务,召集格外将军讨论军情,之后惯例巡营,直到暮色来临,才总算空闲下来。
幸而符越大多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最起码崔嵬离开这段时日,还记得按时派人替他打扫营帐,崔嵬才不用在劳顿整日之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帐中飘散着一股清冷的熏香味道,崔嵬倒在矮榻上,顺手捞过手边的被褥盖在脸上,而后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毕竟也只是凡人,这一日颠簸劳累,也深感疲乏,此刻只想倒头睡上一觉,再有天大的事也等第二日醒了再说。
但很显然,总有人不会让他如愿。
崔嵬轻轻掀开被子,微微侧耳,果然听见了帐外的脚步声,下一刻,帐帘便被人掀开,符越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口中还不住嚷嚷道:“将军,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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