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就在严璟思索间,二人已经走到了营帐前,崔嵬回过头发现严璟目光飘散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开口,“可是有何顾虑?”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回头朝着自己的营帐看了一眼,咬了咬下唇,“比起王府,军中可能确实条件简陋,我……”
崔嵬有一点后悔自己的冒失,毕竟自己几乎算是从小在军中长大,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对瑞王来说,或许还不如快马加鞭赶回城中。
“嗯?”严璟回过神来,抬眼看他,“方才侯爷不是说了吗,就算我现在回去,大概也会赶上城门关闭,那搞不好就要宿在荒郊野外,这样比起来,这营中可以说是既安逸又安全了。”
“殿下不介意就好。”崔嵬掀开帐门,将严璟请进去,“军中只有一个会客用的营帐,方才我让人将那姑娘带了去,所以只能委屈殿下在我帐中暂歇一下了。”
严璟迈步进了门,目光忍不住从帐中掠过,身为一军之主帅,崔嵬的帅帐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严璟忍不住怀疑这人平日里是不是除了歇息,也很少有时间留在这里。
崔嵬引着严璟在矮桌前坐下,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壶,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又急忙吩咐人去烧水沏茶,而后才回过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严璟一眼:“实在抱歉,我这帐中平日也不太有人过来,所以……”
严璟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看着他自进了帐中就忙忙碌碌,终于开了口:“我方才在营外喝了不少贵军的茶,此时倒也不渴。”他目光向下,看了看崔嵬身上还未及换下的甲胄,继续道,“侯爷不如先忙一下自己。”
崔嵬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那件满是血污的铠甲,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脑后,小声道:“实在抱歉。”
“将军久在军中,不拘小节,本王已经习惯了。”严璟微挑眉,“将军也不必介怀。”
崔嵬想起先前的一些事情,才发现自己在严璟面前不拘小节的次数好像确实不少,不由也笑了起来,抓了抓头发,背过身去开始解身上的铠甲。
二人都不再说话,帐中立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铠甲的轻响,倒也不会让人觉得烦躁。严璟歪坐在桌前,目光一直看着崔嵬,他其实有些想问问这人今日失信于自己到底是去忙了些什么,又怎么带着这一身的狼藉回来?
但,他又忍不住会觉得,他与崔嵬之间还没到那么熟的份上,这种搞不好就涉及军务的事情,自己还是莫要问的好。
崔嵬动作很熟练,很快就脱掉了碍事的甲胄,仅穿着一身白色小袖袍衫,只是这袍衫之上,也难免沾染了血迹,崔嵬心中略一思量,想着这一身对于严璟来说,大概也是既碍眼又可怖,稍一犹豫,便将这袍衫也一并脱掉,只着一件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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