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妃早就习惯了在儿子面前抱怨这些,更习惯了严璟的沉默,饶是今日话说得比往常重了些,也没想过严璟会出言反驳,不由皱眉:“你与他又怎能一样?”
“是啊,又怎么能一样,人家毕竟是中宫皇后所出,哪怕小我二十岁也是正经的嫡长子,这么算起来,我倒是比他还不如了呢。”严璟话落,果然瞧见自家母妃的脸色变得格外的难看,嫡庶之分一直都是她的心结,没有人比严璟更清楚。
但严璟却并没有言尽于此,他伸手将侍女递上的茶盏接到手中,掀开盖子轻轻吹了吹,却没有急着喝下去,而是抬起头看了看也也接过茶盏正准备喝下去以平复自己的自家母妃,徐徐开口:“多年以来,我其实一直在想一件事,难道母妃您心中真的不清楚,你没有得到那个后位,并不是因为崔皇后占了您的位置,而是因为从一开始,父皇就没想过要将那个后位给您。现在也一样,就算父皇封严玏为太子,也不是因为我那个还一无所知的三弟抢了我的太子之位,我长到今日二十余年,那个位置从来就不属于我。”
严璟轻轻喝了一口茶:“所以母妃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憎恨崔皇后母子又有何用,此事的根源难道不是,在父皇心中,从来就没有过你我母子的位置?”
魏淑妃的表情在那一刻变得格外的难看,整双眼都红了起来,下一刻就将手里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朝着一旁侍立的侍女吼道:“都给我滚出去!”
严璟微微抬眼,几个侍女垂着头快步而出,并且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殿门,将大殿完全地留给了他们母子二人。
之后便陷入了这样的僵局。
其实对于严璟来说,倒也不算十分的僵局,毕竟从西北回到都城,察觉到母妃近段时日地所作所为之后,严璟便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这二十年来他们母子是如何的相处模式,也不管他母妃究竟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逃避,有些事情,也该挑明了。
他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扶着母妃坐了下来,还没等再开口,就听见她发出一声抽噎,低低地开口:“你以为我真的就不清楚吗?可是就算清楚了又如何,就要认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所有的东西都分给别人,什么都不做吗?我出身低微,他从不把我看在眼里,可是你是他第一个儿子,身上流着他的血脉,凭什么就把这些让给别人?”
魏淑妃说着话,抬手捂住了脸,低泣道:“我出身低微一生被人看不起,又怎么能让你再过一次这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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