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唯独有一点,让众人顾忌非常,就是严玏虽然自幼时便父母双亡,但却有一个极其强大的母族,其亲舅父宣平侯崔嵬能征善战,手握兵权,深得当今圣上信赖,崔家及其一派的亲信也得到重用,越是如此,越让人对之忌惮非常,这严玏不管怎么说都是先帝血脉,将来由他继承皇位,自然也算名正言顺,但若因为他继承了皇位,逐渐将朝权落入外戚之手,到时候,又有谁阻拦的了崔家?
先前朝臣们还只是在私下议论,现今封赏的旨意以下,众人便纷纷行动起来,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上书当今圣上,最终目的只有一个——严玏为皇太弟不是不可以,以此作为交换,崔家是不是要适当出让一些,比如,在那宣平侯里牢牢攥着十余年的,用来统帅三军的虎符?
若真的追究起来,这些朝臣也是好意,为的也是大魏江山的绵延,但从银平的角度看起来,这些人实在是有些蠢,若是让他们瞧见圣上批阅他们奏折时的表情,他们大概才能明白,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不过……陛下这段时日心情一直不好,也不仅仅是因为这几封奏折的缘故,毕竟这些朝臣说的太热闹,对于圣上内心已经坚定了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陛下心情不好的很大一部分诱因其实是因为,宣平侯现在不在都城之中。
上个月,远在西北的右将军符越让人送了一封信来,具体内容银平自然不会知晓,只知道没过几日,崔嵬便动身赶赴了西北,算起来已有近一月的时间,起初几日,严璟看起来还没什么反应,时日越久,这脸色便愈发地难看起来。
想来也是,自严璟登基以来,也算是四海升平,虽然局部偶有动荡,但也不至于轮的崔嵬这个上将军出战,因此崔嵬几乎没怎么离开过都城,二人也从未有过如此之久的分离,别说是严璟了,连带银平这个久在身边伺候的人也不怎么适应,也不知道小侯爷还要在西北待上多久……
“啪!”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银平的思绪,他转过视线才发现是严璟将手里的奏折扔到了地上那一堆奏折里,而后伸手翻了翻桌面上其他几本奏折,最后干脆放下了手里的笔。
银平立时明白,严璟这是准备歇息了,急忙停了手里的扇子,小心问道:“陛下,御厨准备了解暑的冰酪,要不要让他们送一份过来?”
严璟摇了摇头,显然并无兴致,他从书案前起身,走到窗外望了望,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玏儿呢,怎么一上午没瞧见他人影?”
银平一上午都跟在严璟身后,也无暇顾及严玏,皱着眉想了想,最后只好摇头:“小人也不知,也许在自己寝殿休息?”
严璟一手将严玏养大,最是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心知自己那个弟弟才不会有如此安分的时候,只是轻轻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眼睛:“随他去吧,不给朕惹祸便行了。批了一上午的折子,去御花园转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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