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雨喃喃着垂下头:“他走的那天,给了我一根棒棒糖。”
陆停舟突然觉得胸口很闷,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年少成名,在这个大染缸里浮沉了二十载,步步维艰,如履薄冰,此中辛苦,无人不知。他的家庭背景,以及过早进入娱乐圈的成长经历,在他身上埋下了太多伤痕。身边每个人都围着他转,小心呵护他的情绪,缓解他的压力。他从来都不是关心别人的角色,对其他人情绪的感知也很迟钝。
长久以来,他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竟然没有一次想到过,眼前这个看起来像一张白纸的少年,也有过往,有缺口,有创痛。
窗外的雨还在下,炉子下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两人相对沉默。
良久,陆停舟突然问:“《你走那年》,是写给你爸爸的吗?”
齐雨单薄的脊背震了一下。
这是他心底埋藏最深的秘密,从来没有人发现,从来没有。
陆停舟握住了他搭在被子外的手:“怪不得那场演出对你这么重要。”
陆停舟的体温通过手掌传递过来,齐雨咬着嘴唇,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终于一串串地落了下来。在这个时候,他很想再感谢一次陆停舟,但是一开口就是呜咽,说不出话来。
这是组合专辑里的歌,版权在公司。等到SLA解散,这首歌就不属于他了。他差一点就永远没有机会在真正的舞台上唱一次——不管那个人能不能看到,能不能认出他,能不能听懂里面的话。
陆停舟握着齐雨的手,看着他肩膀一抖一抖,心里突然一阵后怕。如果那天自己没有走上舞台,没有替他伴奏,没有帮他完成在舞台上唱一次这首歌的心愿,这个小家伙该多失望、多伤心、多难过。
宣布演出取消的那一刻,齐雨是什么心情,陆停舟都有点不敢去想。
还好,还好。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温和地笑了笑:“你想唱吗?我替他听。”
齐雨没说话,把脸埋在被子里。
过了很久,齐雨抽了抽鼻子,断断续续的歌声从被子里传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你说有一束光,在遥远的地方。
你背起了行囊,说明天要去远航。
你跨过了大山大海,大河大江。
你从来不回头,从不谈故乡。
你在半路遇到我,给我一颗糖。
我却只会笑着问,你是否厌倦了流浪。
你说你的眼里是山川湖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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