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畔山,池罔已经四整夜未合眼,他的身体再抗折腾,眼下也有了道青痕。
池罔开始说:“你们记下我说的药,立刻多派人手,用大锅煎几锅浓浓的药汁,然后找一个大浴桶倒进去,再把你们少主放进去泡着。”
既然有房流做担保,步宅的下人听到指令,就默不作声地立刻执行。
池罔斟酌道:“每一锅药,都要按照这个分量煎,记好——茅术一斤,台乌、黄连、白术各半斤,羌活也要半斤。”
“川芎、草乌、细辛、紫草、防风各四两,独活本、白芷、香附也四两,嗯……再加上当归、荆芥、天麻,各三两。”
房流淡淡一瞥步宅下人:“记住了?”
步宅众人不敢怠慢,立刻支锅烧水,差人去买药。
少主病危,但有房流坐镇步宅,这让所有人吃下一颗定心丸,没自乱了阵脚。
房流迅速地安排好了一切后,周到地关注到了池罔的需要:“收拾一间上房,烧些热水。”
池罔见房流这样贴心,便说:“手。”
房流立刻照做。
池罔将手搭在房流的手腕上,那一刻,房流的手似是怕痒般,轻轻地颤了一下。
池罔凝神问道:“你与小染接触多久了?”
“我正好是三月初一找到了小染姐。”房流轻声回答。
这瘟疫果然与江北的不同,池罔思索片刻:“已经过去十天了,你体内的疫毒才刚刚发了个苗头……这瘟疫对人体伤害大,但传染性却不高,我与她昼夜不离了三日,现在却无恙。”
房流得知自己已经感染了瘟疫,却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他看着面前的池罔,仿佛确定他一定有办法一样。
果然池罔继续说道:“我等下开副药,你先喝几副,我再给你看看。还有在场所有与这位姑娘接触过的人,都连着喝上十天。”
房流点头。
步染的下属着急地问:“大夫,那我们少主,现在该怎么办?”
“等着。”池罔回答,“等着要把她把体内的疫毒一次全都发出来,等发到体表了,我再出手进行治疗。”
房流制止了不安的步家下属:“现在准备一间上房,带小大夫过去略作休整。”
池罔又瞥了一眼房流,对他的机敏细致,心中很满意。
于是池罔便提醒道:“也找个大夫,给你包扎一下外伤伤口,你的伤口有些发炎了,注意不要沾水。”
房流看着他,慢慢笑了:“小大夫,我想请你来帮我处理,好不好?”
池罔转身就走,用冷酷的背影给出了直白的回答。
房流站在原地,看着池罔远去的身影,轻轻道了一句:“真狠心啊。”
待池罔走远,步染的下属恭恭敬敬地询问:“流公子,这位大夫这样年轻,是否可靠?您看,需不需要我们在城中另行寻找些有名望的老中医,也为我们少主把把脉,一起商讨一下医案,这样可安妥?”
房流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不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样做实在是侮辱他。”
这家将忠心耿耿,见少主重病,心中非常担忧,他见房流反对,辩解道:“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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