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医馆中病人这样多,池罔既然已经走了进来,就没准备离开。
他面上依然是游刃有余的平静,却在心里交流道:“砂石,你现在还能为我计入救治人数吗?”
砂石刻板道:“可以,该功能仍在正常开启。”
池罔轻车驾熟地接起了病人,病人太多,这里面许多医者已经是昼夜不休的轮班,都看不完这排着长队的病人。
多了一位医神,大夫们都是精神一震,紧张的心情也多了些着落。
医馆的药房煎着药,源源不绝地端出去发放给病人,全部免们在,分文不取。
池罔没特别嘱咐,但是房流做的很果断——来江北前,在他来不及请示池罔之时,就敢越级命令所有药材不计成本,直接走池罔钱庄那账头。在池罔把商契交给他的那一刻起,其实是默认赋予了房流这份权力,房流敢直接用,也是有胆量和担当。或许也可以说他对池罔判断准确,知道小池哥哥必然不会因为这个和他生气。
源源不绝的钱滚了进来,让药材的供给没有了后顾之忧,救人真真正正变成了第一要紧的事。
在他和房流的交谈中,他已经看出这孩子有重回朝廷的打算了,那么以房流的聪明乖觉,这笔钱会最后通过朝廷给他填上的。
但就是填不回来,也无所谓。
池罔想着自己之前杀的那些人,突然就觉得有些累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的都不是问题,因为池罔不缺钱,他缺的东西用钱买不到。
这一次他醒来时,身边慢慢聚了一群可爱的人。日子过得热闹了,他觉得自己都活出人气了,生命重新有了趣味,让他舍不得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要花多长时间去履行对庄衍最后的承诺,或许他真该听那和尚的话,要控制自己的杀念了。
砂石到来后,使他不再遭受救人和杀人的惩罚,他做事洒脱随性许多,但这并不代表他的行动就失去制约。
他想着便叹了口气,眼前的病人家属被他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大夫,我娘她还有救吗?”
还没等池罔开口宽慰,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无碍,你送来得及时,现在医馆内药材充足,又有这位池施主出手,保准你母亲安然无恙。”
池罔抬头,懒懒地打了个招呼,“你这个盆,怎么跑到我兰善堂里来了?”
子安进来后,却关上了诊间的门,他声音温和,“贫僧和池施主一样,也有多救些人的心愿。寺中同门人手已足够了,我听闻附近病患纷纷涌入今城,便想着过来帮忙。”
诊间里有一位昏迷虚弱的中年夫人,而陪在她身边的那个儿子,在听到子安的声音后,身体就开始微微发抖。
子安双手合十,这一次,却不是对着池罔说话了,“柱子,你终于看清了,现在弃暗投明,还为时不晚。”
这个叫柱子的男人顿时就哭了,“你说得对!当时在药园子里头的时候,你就说那些教主的草药用处不对,我当时还不信,我怎么那么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