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能去查,但是我没有。”砂石声音放柔了,更像一个奶气的孩子,“当你是朋友,你要是不愿意和我说,我就不会去看。说话算话,要不罚我变成小狗。”
想了想,砂石连忙补充道:“当然,危及你生命安全的特殊情况不算在内。”
这一等,没想到足足就等了好几天,西边下了场雨,连日阴云密布,等到天色重新放晴时,已经是第四日的早上。
池罔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阳光充足的日子,便叫人开了船,载着自己去往江中。
只是池罔出行前,显然对今日江面上的拥挤没有正确的预估。
本地的居民似乎也被大雨闷了好几天,见到太阳重新出来,无不相约出游,而最近风行的江上活动——观赏江中罗鄂古国遗迹,更是受人欢迎,十分火热。
池罔在船舱里出来时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江上会有这么多船。于是忙叫人把船开得远远的,远离几艘乘满了客人的画舫。
船在江面上滑过,池罔站在船舱外,看着水下隐隐约约的残垣轮廓。
果然随着开春时的那场地震,江底不知发生了改变,也是因缘际会,竟然把那旧时的岛屿重新托了上来。
池罔被江风吹得头发散开了,他面色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心情却有了起伏。
在过去的七百多年里,他都没有回来看过。
他的父母至亲葬在江北的岸上,他的族人后裔远迁关外另谋生计,这一片故土不复存在,他回来能做什么?不过是徒生感叹。
而如今旧时辉煌的模样,也只有他一个人见过了。他命人将船远远避开,自己回舱内摘了易容,除了外衣,只留一身单薄的贴身里衣,也不怕冷,一头扎进了江中。
水面下数米的江水都十分清澈,在充足的日光照射下,水下的环境肉眼可辨。
池罔自幼时起水性就极好,这几乎成为了一种不可能忘记的本能,更别说他习武后,气息更是深长。
在水面上随便吸一口气,他能在江中待上许久。他跳进水里那一刻,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如鱼得水,他这是回家了。
他在水底睁大眼,能看见的东西形状都发生了改变,人眼在水中所见,与水外所见大不一样。他辨认出江中已经生上水草的白色石块,一路向江底游去。
当年罗鄂岛还在的时候,岛上多生白石,建筑也都是用同样的白色石头打磨后堆砌而成,阳光连着湖光,岛上绿色植物生机盎然,一眼望去,美得如诗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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