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薰步步紧逼,她性格豪气直爽,房氏祖传长枪的武功路子,极为适合她的心性,因此两相结合,威力就能发挥了个十成。
反观房流虽然也学了枪,但是他的性格多思惊疑,他虽然知道长枪的招式,本该在这场战斗中占些优势,但在绝对的实力和完美的发挥下,他居然被房薰一直压着打。
眼前一招避无可避的长枪挟着雷霆万钧而来,房薰从半空中,以身体自重握着长枪下压,房流眼见无法闪躲,只得硬抗,连忙双剑向上架住了房薰手中的金枪,剧烈的摩擦使得两人枪剑相接处,竟磨出了火石电光。
房流的身体被这一招震得连脑袋都“嗡”的响了起来,他一只膝盖重重砸在地面上支撑身体,才勉强接住了房薰的枪。
房薰一声清喝,“给我跪下!”
在巨力的磋磨中,房流牙齿咯咯作响,却出乎意料道:“……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跪你!”
听了这话,房薰不怒反笑,“就你这德性,还跟我装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十三岁就不顾自己皇储身份,在无正门跪下认过干爹,凭此上位;十四岁开始追求染染,哪怕你不喜欢她,却也可以昧着良心去骗她的感情,只为通过她取得步家的支持,在朝廷立住脚跟;你十五岁那年护送染染从天山出来时,路上遇到打不过的天山教教徒,居然都能当场跪下叫爹,只是为了苟且偷生、留得性命,你可以如此不知廉耻……你知道我当时在旁边看着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就凭你——也配姓房!?”房薰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失望愤怒,还有不加遮掩的鄙夷,“房家历代先人,那个不是傲骨铮铮,正直坦荡?怎么就出了一个你这样随时跪下认爹的玩意儿?一副天生的贱骨头,简直没有半点风骨气度,我看着都替你觉得丢脸!”
房薰嘲讽道:“话说回来,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怎么还不跪下来求饶?你管我叫声爹,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命。”
房流的膝盖骨在地上发出重力碾压的声音,他痛的流下冷汗,眉目间却是房薰从未见过的桀骜和豪气,他一字一句,字字清晰道:“男儿跪父母高堂,跪天地君主,跪夫妻之礼……今日我便是死在这儿,也绝不会跪你!”
房薰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你说什么?”
“以前是没人教我……没人教过我‘忠义仁勇,礼仪伦常’,皇姨不让我念书,所以我不懂,所以你们都瞧不起我!”
在房薰的压迫下,房流就连说话都愈发吃力,可是他非但没有一丝惧怕,眼中却似有火在燃烧,“若是以前的我,现在已经跪下求饶了……可在他亲手教了我读书,教会我‘仁、义、礼、智、信’后,我怎能在他的无正门前,折了他的风骨气节?”
步染十分震惊,“流流,你……”
手中双剑传来的力度,几乎将他的肩骨膝盖都一并碾碎,房流疼得满脸冷汗,却骄傲的仰起脸,缓缓露出了一个灿烂到刺眼的明媚笑意:“为了小池哥哥……我今日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给他丢脸。”
房薰双手握枪的力度,都有一瞬间停住了,“你……为了他?我知道,凭他的容貌和魅力,很难有人不被他迷住,在天山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很喜欢他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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