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罔笑着摸了摸房流的头顶,尽管房流如今已经比他长得高了,但池罔看着他这一刻诚实的怔愣,似乎看到了十五岁时候的那个狼一样的孩子,这六七年中他心性和才智的成长,已让他脱胎换骨成另一个有担当和才能的人。
他是个好孩子,也会成为一个好的君主。池罔想,他已经不需要在多说什么了。
中午的时候,房流和风云铮一同向池罔辞别,池罔亲自把他们送出很远,才折返老宅。
结果一回到主院,池罔就看见庄衍对着镜子,手里拿着那伴随他许久的刀片,正把头顶上最后一小撮长出来的发茬刮掉。
池罔:“…………”
庄衍镜子中看到池罔,也是一惊,随即温和道:“吓我一跳,你走路跟个猫儿似的,一点声音都不出。夫人,来让我抱一下……唔?”
他听见风声,忙矮身躲过夫人扔过来的香炉,门口站着的池罔已经怒从心起,“你就不能把头发留起来吗?又剃成一个大秃瓢!你还想继续当和尚是不是?”
庄衍感受到了池罔的怒气,连忙柔声哄道:“怎么可能?有你陪着我,我怎么舍得?”
池罔脸色冷了下来,“既想做和尚,还想和我睡?哪里有这么美的事?”
这话里的意思让庄衍心中咯噔一响,暗道坏了坏了。
果不其然,池罔放下狠话,“只要你头发不长出来——就分床!”
庄衍低估了小池对自己出家那些年的心结,前些日子抱得夫人尽享温柔,让庄衍多少有些松懈了,一不留神就剃了自己喜欢的光头,酿成大祸。
这一场争吵持续了许久,庄衍觉得既然已经还俗,就肯定不会再回去做和尚了,他不想头发太长,也只是出于好梳洗、好打理的缘故。再说即使他光头,也依然能帅得起来,并不给夫人丢脸啊。
两人对于这个关键性问题很难达成一致,池罔真的让庄衍打了半个月的地铺,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他的头发仍然没有长出来,但那么娇美的夫人就在身边,天天看着还不能碰,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好不容易,庄衍才找到了破冰的契机。
春末夏初,去江边一同放灯就是这个好机会了。去灯节游玩,这是一个属于他们两人间一直不曾完成的约定,在七百多年前,在庄衍还只是庄府少爷、池罔也只是他院子里的小美人时,两个人就做下的一个约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