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还有感觉,时昏时醒,伤处已经完全烂了,他感觉到了有东西在吞噬他的血肉,恍惚间他一度快要放弃了,睡梦中全是美好的曾经,像电影一样一帧帧回放。雍督军的人找到他时,几乎没有认出床上那具好似尸体的人,是他。他从那个农舍被带出,紧急送到医院治疗。
但还是晚了,为了保命他被锯了腿,成了雍督军口中的一个废物。雍督军的继承人不能是一个没有腿的瘸子,雍晋料到了。他想他会主动将拥有的东西让出去,这并没有什么。
在医院待了一个礼拜后,木离青来看他。他是奉命过来的,今夜过后雍晋将会被送至国外继续进行治疗。雍晋靠在病床上,他的左腿在第一次手术过后已经没有了,可他还是会觉得那个部位在痛。
他看着被单下空荡的地方,终于抬眸问木离青:“如果父亲已经决定,让我“死”了,那我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吧。”木离青喘了口气,红着眼睛看向另一边久久,最后才道:“是的,你永远都不能再回去了,督军是不会允许的。”
雍晋没有回话,他在当天晚上便逃跑成功。雍督军大发雷霆,指责一群人都看管不住一位身受重伤还没了条腿的雍晋。木离青重重扣上电话,看了眼屋外的天气,心急如焚。
他知道雍晋的情况不好,身上还有低烧。而看管他的人确实也是废物,两位尽数被雍晋捆在病房里,而雍晋则消失的无影无踪。雍晋没有跑多远,他费尽心思也不是为了逃,只想给周君去一个电话罢了。他在电话亭里狼狈地靠着,输入周君的公寓号码。
他拨出了三次,三次都无人接听。周君听到这里,他抓紧雍晋的手,急切地问:“是什么时候?”时间点刚好在周君因为枪伤,被看管在了医院。第四通是播往周家,而此时,在电话亭里的雍晋被人发现,强制带走。话筒从雍晋手中脱落,应该是接通了的,因为雍晋听到话筒隐约有声音传来,问他是谁。
雍晋还活着的消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雍督军自认为仁至义尽,雍晋不能再上战场,也不能再回去。他会送他出国,给予他新的身份和足够的财富。但是雍晋不能再在国内出现,不然他不会因为他是他儿子,而对他继续客气。
周君心疼地揽住雍晋的腰,好半天他才闷闷道:“要是我早点找到你就好了。”雍晋吻过他的眉眼,哑声道:“我知道你找过我。”周君愕然地看向他,原来那间别墅,施先生给他提供的线索。当时雍晋确实在那里,而且他看到了周君。
可他们来的消息,被先行一步得知。雍晋被注射了镇定剂,塞进了一辆车中。最后昏沉的视野里,那摇晃的车窗外,他看见了憔悴的周君,穿着深色风衣,从一辆车子下来。周君抽着烟,目光执着地看着不远处的别墅,却不知从他身边开过的汽车,里面的人,正是雍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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