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时候,唐清知已经经历了结婚生子,再痛失亲人,整整一轮爱别离。
自己又何尝不是。
唐清知见到他笔直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朵:“是不是这味道太冲了?我熄了吧。”
白昱杭连忙道:“别……不是。我就是在想,这些年你过得也不容易。”
“怎么过都是过。少爷您在外面,过得肯定是比我省力,却不见得比我省心,”唐清知声音低了下去,看着白昱杭,目光也很柔和亲昵。
白昱杭心中一跳,立刻换了个坐姿,喝了口茶才道:“我也是大意了,才栽了个跟头。好在父亲跟大哥都还在京中,等两年风头过了还是能回去的。正好这段时间在老家歇一歇,修养修养生性。”
有几分可能再回京中,白昱杭自己一清二楚。不过唐清知对京城官场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听了这话仍然信服地点点头:“那是自然。那少爷也不用太消沉了,就当应了个劫,应过了就顺了。”
白昱杭刚才谎话是脱口而出,听了这话便默然不语。
唐清知也觉得冷了场,闷头抽了两口烟,就站起来道:“难得少爷带了酒菜过来,我再炒两个菜喝酒吧。”
白昱杭带了酒和卤味过来,唐清知从白昱杭带来的卤味里摸了两个鸡肫和一根鸡肠,加上自己院子里摘的青椒,切了点腌好的小辣尖椒一起炒,便是一道炒鸡杂,卤汁鲜再带点辣,十分爽口。又炒了个蒌蒿炒香肠,香肠是他自己灌的,肥厚味美,跟蒌蒿炒得喷香。
两个人就着卤味跟炒菜边吃边聊,英子坐在他们中间,捧着个鹅掌啃得一脸都是。白昱杭看了又是一阵乐。
吃完晚饭白昱杭到屋内坐了坐才说走。
唐清知送他出门,一面问道:“少爷如今住在哪里?还是住在老宅么?”
白昱杭摇摇头道:“我嫌弃那里人多眼杂,不够清静。先寻了个清静院子住着,不过离老宅也不远。”
又说了怎么走,唐清知立刻记在心里。
两人并肩行了一段,白昱杭道:“别送了。”
唐清知含笑:“我就是想陪你走走。”
白昱杭脚步一滞。
“今天粗茶淡饭,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少爷……”
唐清知靠得近,炒菜时候沾上的味道和烟味混在一起,又呛人又温暖。白昱杭瞬间就想,这说不定就是正宗的人间烟火味。
“你知道我不讲究这个的。”白昱杭回答他。
唐清知嗯了一声。
“我知道。少爷从前就是这样,若不是这样,我那时候也不会……”他忽然觉得失言,“也不会……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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