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演出开始还有十分钟,小姑娘的手揪着裙子,膝盖上的面料很快就出现了一片褶痕。
“……还要看吗?不然我们就出去看看北京的夜景。”小姑娘不声不响,只顾着红眼睛,许诺难得把语气软和下来。
宣传册被她揉到一团,馨玥忽然就笑了,勉强把嘴角勾起来,转头看着许诺:“来都来了,为什么不看?”
说是要看完,其实根本没看多少。
第一排的仰视视角并不适合观看,只是能看清楚演员的细微表情罢了。
《死水微澜》演了两个小时,馨玥在座位上翻了一个半小时的手机。
她不想抬头,戏演到一半乐池里突然炸开一声锣,随之而出的唢呐把全剧推向高潮,馨玥被吓到才抬头看了一眼。
此时舞台上的男女主冲破藩篱,将一池死水搅出圈圈涟漪,久别重逢,共赴巫山。
许诺之前跟她说过,云天是个外热内冷的,该说话的场面一点不含糊,能把台下的戏迷一个个哄得心满意足,应付领导也绰绰有余,但私下里却不肯多说一句话,多给一个眼神。
此时想起,对她也约莫是一样的。除去床笫上荤话多些,他也不曾在她面前展露过心迹,很多事情都是她察言观色揣摩得出来的。
她的丈夫,不曾与她明白地表示过喜爱,不曾完全坦白地告诉她自己的过去,也不曾用此刻看自己前妻一般炽热的眼神,看过自己。
那样毫无遮掩大胆热烈的眼神,是在看一个角色吗?还是透过角色,在看石晓君呢?
就像这场戏一样,她一直都在观众席上,从来都不是参与其中的演员。
台上一时间红浪翻滚的布景,乐池里震耳欲聋的声音,身后如雷的掌声,此刻都离她远去了。
许诺的手遮住了她的视线,声线还在微微的颤抖:
“别看了,不要看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连女主角是前妻这样的事情,都不告诉她呢?
馨玥张了张口,却终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àǐτànɡω0
《死水微澜》是从文学作品拍成了影视作品,再改成了川剧,最后移植成京剧的一个神奇剧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