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候在外的人终于出声道:“在下叶惊弦,求见太安长公主!”
御飞虹扯过帕子擦了血迹,沉声道:“进来。”
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缓步而入,他身着一袭幽兰浅碧细缎衫,满头墨发用银簪束在脑后,唇角一颗小小的美人痣,腰间佩着松花浅青色香囊,散发着一股清苦的药香味,同御飞虹寝室里的味道如出一辙。
叶惊弦放下手里的木质药箱,先看了眼御飞虹的脸色,又瞧了伤口,有些无奈地道:“殿下,纵使药石有用,还得自身多加保重才能事半功倍。您今日已经错过了服药的时辰,适才又耽误了拔毒时间,这……”
“开始吧。”御飞虹打断了他的话,随手拿起一封送至不久的密函翻看,将右腿从锦被下漏了小半截出去。
男女虽有大防,医者却不必顾忌太多,何况这个庄子已经落入御飞虹掌控中,没有任何人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子。
叶惊弦先取了一双肠衣手套戴上,这才托住了她这只脚。
因着长年在外驻守卫为王,哪怕曾有修行在身,御飞虹的肌肤也不若寻常贵女来得白皙娇嫩,她的小腿纤细结实,皮肤微有些蜜色,每一分骨肉都匀称得恰到好处。然而,现在被叶惊弦托住的这只脚自膝盖以下都溃烂发黑,暗红毒疮如同一个个丑陋可怖的烙印,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可怖。
叶惊弦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从箱子里取出针刀、竹筒、酒水和药瓶等物,开始为她拔毒。
酒水擦拭过后,用火烤了针刀划开疮口,再将药草点燃燎过竹筒摁在上面,那块皮肉便膨胀隆起,被毒疮堵塞的血逐渐从伤口中流出,那血液业已近乎发黑,粘稠腥臭,里面还有细如砂子的小虫在蠕动,想要沿着伤口钻回去,叶惊弦一手以金针行脉,一手虚写符文,浊血便裹着那些小虫流入竹筒中。
这个过程显然并不好受,御飞虹看书的动作虽没有停,脸色却越发苍白,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可见是痛极了。
将最后一个竹筒取下封住,御飞虹的脸庞再无一丝血色,腿上的毒疮却都消退了许多,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有暗卫悄然上前拿走盛有毒血和小虫的竹筒,叶惊弦恍若未觉般专注地为她包扎了伤口,这才道:“殿下,以我的医术只能做到这一步,要想拔净余毒尽快恢复,您需得寻找可信的修士相助才行。”
“你做得很好。”御飞虹放下信函,“烦请回禀右相——他的诚意,本宫已经收到了。”
叶惊弦只是浅浅一笑,并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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