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骂咧咧也好,唯唯诺诺也罢,官员们都被黑甲兵推搡出去,剩下的士兵也受命把守在外,偌大殿堂内只余叶衡和趴在血泊里的御飞虹。
他一步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不再光鲜的女人。
御飞虹的伤实在太重,好几处都在要害,她已经没有了真元护体,按理说早该失血过多而死,可血液涌出的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连呼吸也不再那样短促。
一点微光在她颈下闪动,就如同萤火米粒,若不是叶衡观察仔细,恐怕也不能发觉。
唇角笑容转瞬即逝,他没有声张,也没有多做什么,径自转身离开了。
烛火通明的大殿里只剩御飞虹一个人,外面重兵把守,她插翅难飞。
“来者何人?”
“御医。”
“你、你是——”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不寻常的动静,可那些声音又戛然而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道浅青色的影子手提药箱推门而入,适才对他叱问的黑甲兵现在却视若无睹,任由他重新关上殿门,踏过满地血泊,款步走到御飞虹面前。
“真狼狈啊,殿下。”叶惊弦笑着摇了摇头,不顾血水污染了衣袍,跪坐在御飞虹身边,打开药箱为她包扎上药。
灵药接触伤口的刹那,御飞虹浑身被杀得一激灵,本来有些涣散的意识也勉强清醒,她缓缓偏过头,好不容易看清叶惊弦的脸,血从唇角溢出,气如游丝:“为……什……么?”
御崇钊尚且顾忌叶衡如今的势力,御飞虹自然也知道在这大好前景之下,叶衡为什么会与其共谋逼宫——唯有混元鼎能延叶惊弦的命。
叶家子息太少,为了仅剩的两个儿子,御飞虹知道叶衡可以不吝于任何代价,可是关系到混元鼎就代表他要向御崇钊低头,因此在听到暮残声欲借混元鼎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其实是想要拒绝。
可惜她终究没能狠下心,哪怕亲手为御崇钊送去了一条拴住叶衡的缰绳,她也没有后悔。
直到现在,她看见叶惊弦施施然出现在这里,方知所有人都被骗了。
“你为暮残声挡招,让他为你向我求助,帮忙借来混元鼎……”药物很快生效,御飞虹用仅剩的手臂支起身体,努力不让自己过于狼狈,“你让御崇钊和叶衡本已松散的联盟……重新拧在了一起,使他有底气在今晚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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