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衣服是鲛人绡掺了雪蚕丝制成,触手温凉,冷热不侵,琴遗音以手抚过那上面一朵朵兰花暗纹,却有种被灼烫的错觉,连带胸腔下空无一物的地方也好似被这热流充盈。
他倾身吻上暮残声的额头:“我很喜欢。”
暮残声眨了眨眼睛:“那你愿意告诉我,昨晚跟司星移说了些什么吗?”
琴遗音起身换衣:“不能,但你很快会知道的。”
“看来是有事要发生了,八成还不是好事。”暮残声捻了捻眉心,感到深深的疲惫。
“大狐狸,记住一句话。”琴遗音竖起一根手指,“从现在开始,除我之外,不要相信任何人。”
“包括司星移?”
“你对他本就没有信任,不是吗?”琴遗音微微一笑,“大狐狸,你是我见过最心软也最心狠的一个,重玄宫有不少人都与你相交默契,可真正能让你毫无保留去相信的唯有萧傲笙,就连净思……你对她有敬有畏,更多的还是提防。”
“这世上跟师兄一样赤忱的人太少了,遇见一个已是三生有幸,何必奢求更多?”暮残声想起离开天圣都时的情景,又不禁叹了口气,以后怕是要连这一个也没了。
琴遗音听出了他未尽之意,这本是心魔乐见的结果,让他除了留在自己身边,再往何处都是孑然一身,可如今他当真抛下一切,琴遗音又不是那么高兴。
他看着正为自己整理衣衫的暮残声,脑中不禁想起对方十年前的模样,从七尾到九尾,多少妖族为此天堑寸步难行,暮残声突破壁障却只用了十年,所付出的代价远非寻常可比,这一路走来风霜雕琢了他,也打磨了他,曾经那只会化身无良富商跳脚骂娘、面对调情手足无措的野狐狸怕是再也难见了。
或许连暮残声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变得越来越贴近梦里的“饮雪君”。
这个想法让琴遗音感到不悦,嘴角的笑容却更显温柔:“你有我一个,还觉不够吗?”
暮残声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你在想那个家伙?”
琴遗音“嗯”了一声,苦笑:“自打当年在重玄宫初见,这十年来我都没能摆脱他,仿佛此消彼长一般,只要我处于弱势,他就能趁虚而入。”
暮残声眼中掠过一道寒芒:“他试图夺舍你?”
“对,但是只在十年前有过一次。”琴遗音皱起眉,“从那以后,他不是没有机会,甚至这一回……可他只是压制了我,好像知道你一定会来。”
暮残声一怔,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对他……确实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面对你一样,可是你们之间的差异同样不可忽略,卿音你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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