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暮残声,在这三天里一定发生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现在绝不能再刺激琴遗音,于是他放缓了语气温声道:“卿音,我在朱雀门外等了三天不见你出来,我以为……我答应过不会让你孤独,所以我去找你。”
“……”
“你常说我冥顽不灵,可你自己也是一样,捅破天的事情我都敢跟你干了,还听不得你一句真话吗?”
“……”
“我就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想说都可以。”
琴遗音终于转过身来,令暮残声惊愕的是他眼眶不知何时变得一片通红,若不是眼中没有水意,简直就像是要哭。
所有想法都在此刻被抛到九霄云外,暮残声吓得一激灵,剩下的话都不敢问了,他挣脱琴遗音的手,一个箭步上前将其抱在怀里,踮起脚用力摸他的头。琴遗音用力回抱了他,胳膊勒得骨头生疼,仿佛溺水之人紧抱浮木,暮残声不敢挣扎,只能一下接一下地给他顺气。
许久之后,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还记得姬轻澜吗?”
“姬……轻……澜……”暮残声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想起那是谁,大脑中关于对方的一切好像都被无形刻刀悄然刮除,连回忆都被刻意忽略,如果不是他本身对姬轻澜的印象过于深刻,恐怕早就将其彻底忘却。
说起来,他在南荒境待了近十天,也没从其他人那里得到有关姬轻澜的一星半点,代表这种遗忘不止作用于他的记忆,而是这世上所有人。
姬轻澜就像他自己手中提着的那盏香火,人死若灯灭,烟散尽成空。
暮残声的喉头滚动了几下:“我想起来了。”
是“想起”而非“记得”,其中意义不言而喻,琴遗音的眼眸飞快掠过一丝暗光,他缓缓抬起头,将手搭在暮残声肩膀上:“那么,姬轻澜死前对你说的那些话,你还能想起来吗?”
暮残声苦苦思索起来,大致都还记得,只是有些细节已经模糊不清,正努力回忆间,就听琴遗音低声道:“他让你去找的那块残骨,我现在给你。”
他俩不久前才因为残骨发生过争执,暮残声对这件事记得最为牢靠,闻言不禁一愣,只见琴遗音勾出颈下一条红线,将悬挂在上的那一小截骨头轻轻放在他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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