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她呼出口烟,冲来者扬扬下巴,“大明星。”
来者正是裴邵城,黑色的长款风衣沾了寒气, 高阔的身型伫立在门口就像一尊漂亮的雕塑。
冷沉的眼眸在酒吧里环视了一遍,定在了墙上原本挂着油画的位置。
“画我暂时搬到仓库了。”阿萝弹弹烟灰解释道,“这不是最近装修么, 怕被刮蹭着。”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裴邵城,“温老师不在我这儿, 我们挺久没联系了。”
裴邵城不语,走到吧台前坐下,从怀里摸出烟盒磕了根叼进嘴里:
“威士忌, 谢谢。”
“我说了现在不……”阿萝顿了顿,点头一笑,“等着。”
加了冰的威士忌被推到裴邵城手边,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阿萝见状索性直接将整瓶酒拿给了裴邵城,边抽烟边看着他一杯杯给自己倒满又喝尽。
“那幅画, 卖么。”裴邵城启唇问,“多少钱都可以。”
阿萝坐在高脚椅上, 闻言挑了下嘴角:“卖不了,那画也是别个送我的,卖出去又算怎么回事儿啊?”
“你说他是你这里来的第一位客人。”
阿萝自然知道裴邵城口中的这个他,指的就是温钰寒,点点头道:“是,被酒吧名吸引过来的。手里就带着那幅油画,走的时候说钱不够,直接把画送我了。”
随着阿萝的讲述,裴邵城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双狡黠漂亮的桃花眼。
“可以再多跟我讲讲他的事么。”
“你想听什么?”
裴邵城沉默了下:“都好。”
阿萝将烟夹在指间,啜了口龙舌兰:“我记着那天是月末,好像也在下雨。天挺凉的,大家基本都已经穿上毛衣了。只有他还穿着一件白衬衫,到店的时候基本已经全被雨水打湿了。哦,就像你们在我这儿见面的晚上……”她停顿了下,“他找我要了杯加冰的金酒,我问他不冷么,衣服都湿透了。他抱着那幅画回答我说,没湿。我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画不是他自己……”
阿萝最后又抽了口烟,将其掐灭笑道:“我当时就觉得这人特有意思,长得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样,问他是干什么的,张口就跟我说他是写凰书的。我俩挺聊得来,他说他好不容易遇见知音所以特别高兴,到后来就喝多了……可你知道么,我从他的眼睛里其实一点都没看出笑意,相反的,我觉得他其实很难过,那种难过不是因为具体遇到了什么事,而是一种长期以往形成的状态,说不太上来,但我知道。”
裴邵城的眸色暗了暗,低声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问我店里能抽烟么,嘴上虽这么问,烟却已经点着了。他一直在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红着眼笑着说自己最近才刚学会抽烟,所以总是被呛到,必须加强锻炼。”阿萝笑容渐敛,注视着裴邵城,“你觉得他真的只是被呛到么?”
裴邵城心里狠狠抽疼了下:“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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