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的谢立双耳部位的笔迹,已经被季糖擦干净,不留一点痕迹。
现在又被他轻轻地抹过一遍。
整张照片,变得崭新许多。
照片青年温柔俊朗的笑容,越发越清晰。
他身后的向日葵群,宛若一大片轰轰烈烈的金色太阳光,垂天而下,明媚而耀眼。
季糖生活在南方,是没见过向日葵群的,顶多只能在花店里见过孤零零的几朵。
如果……
季糖忍不住想。
如果,谢立的怨气能被他成功清除。
那温暖耀眼的阳光,能不能再穿过厚厚的黑色云层,重新照耀谢立的家。
届时,太阳般的金色花朵,肯定会以狂野之态地蔓延方圆内,带来铺天盖地般的金光。
季糖想着,似乎能嗅到向日葵群的阳光味儿了,暖洋洋的。
他红着脸,摸摸鼻子。
他要更加努力才行了啊。
季糖乖乖地等到凌晨三点。
三刻钟一到,季糖眼前出现熟悉的黑影,黑气随之弥漫而出,一时溢满窄小的旅馆房间。
季糖抬起脑袋,很不好意思地瞅着青年。
他自从知道谢立啾过自己后,就有种怪怪的感觉。比如一见着对方,耳根子就会有点发烫。
季糖揉揉自己的耳朵,轻叹口气。
还是先忙正事吧。
他拿出小本本,端端正正地写上几行字,递给谢立。
【谢先生,我在您的家,找到了一张邀请函。它叫……威纳音乐比赛?您能获得这样的邀请函,很厉害。】
【但它发过来的时间,是在您去世之后。】
青年深沉的眸子闪现出疑惑的情绪。
谢立有点疑惑,少年为何要提起他生前的事。
威纳音乐比赛……生前的他,的确期待了很久,也准备了很多年。
他以为自己会和其他人一样,可以比赛开始之时,将自己最爱的音乐曲谱,展现给众人。
但他万万想不到。他会永远失去参加比赛的权力。
世人都说,人死了,什么都不能拥有了。
谢立抬起眼,淡淡地瞥一眼少年。
季糖想要做什么?
谢立皱起眉,低头,继续看季糖写的下一句话。
【您肯定以为人死了,什么都不能拥有了。】
【但事实不是这样,您还可以参加比赛的。我刚刚联系过赛方,只要逝者的参赛曲谱还留着,就可以拿去参加比赛……】
【那个音乐比赛,是曲谱比赛,不一定需要音乐家亲自上台演奏,只需要提供自己创作的曲谱就行。会有很多人很多人,将之演奏的。】
谢立盯着这些话,手指猛地顿住,下意识地攥紧了带有体温的小本本。
【您生前为这个比赛所准备的曲谱,还在吗?在的话,您可以拿它来参加比赛。】
谢立眸色微沉,苍白的指尖扫过少年的字迹。半晌,他轻轻俯身,将手中的本本放回少年手中,像放回了什么宝贝。
他心头莫名地有点酸涩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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