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杨木梳做起来也不容易,从开料到成品,需经过三十多道工序。
极讲究雕、描、烫、刻、磨等。
这一把也是一早就开始做了。
虞幼窈如获至宝,黄杨木香气很轻,很淡,似有若无,却透了雅致:“表哥怎么突然想到,要送我黄杨木梳?”
周令怀愣了一下,这才道:“《本草》记载:“世重黄杨,以其无火”、其木紧腻,作梳,清热、利湿、解毒”,头为诸位之首,而发为血之余,老古话说,千年矮梳一百,寿一百,不见白,黄杨木袪风除湿,行气活血,清热解毒,每日梳百下,也能疏通经脉,开窍宁神,延年益寿。”
母亲的妆盒里,就有这样一把黄杨木梳,也是父亲亲手做得。
母亲每日早晚梳头,都要用黄杨木梳贴着头皮梳一百下。
小的时候,他会经常看到,母亲披头散发坐在琉璃镜前,一向粗枝大叶的父亲,却难得温柔,拿着黄杨木梳帮母亲梳头。
木梳贴着头皮轻轻地往下刮,直到发尾。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仿佛一把木梳,便能一直梳到白头。
“以后我每天就表哥送的黄杨木梳梳头,每次梳一百下。”虞幼窈笑弯了唇儿,撩了自己胸前的一缕头发,拿着黄杨木梳轻轻地梳。
木梳打磨的非常光润,齿梳梳过了头发非常顺滑。
小姑娘梳发的模样,叫周令怀一怔。
他送了小姑娘亲手做得黄杨木梳,也是因为黄杨木梳对身体好,小姑娘每日课业、管家,也是十分忙碌。
用黄杨木梳早晚梳一梳头,也能缓解疲累,活血养神。
却也没想旁的。
可这会儿,眼见着小姑娘手里拿了,他亲自雕制的黄杨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握着扶手的手止不住地轻颤,想要亲手拿过黄杨木梳,如父亲帮着母亲梳头那般,也帮着小姑娘一下一下地梳发。
周令怀垂下了眼睛,握扶手的手渐渐收紧了,又缓缓地放松,如此数次之后,他拿下了手,右手摩挲了腕间的木犀香珠:“好!”
说完了,他低下眼睛。
手腕上的木犀香珠,竭黄中透一缕温泽,不见一丝粗糙,一圈又一圈地绕缠在腕上,仿佛连心也被束缚了一般,可这内敛的香,却沁着心脾,令人心中欢喜,心悦自生,便也觉得被束缚了,也是甘之如饴。
周令怀抬眼,小姑娘一只手腕上,戴着虞老夫人送的血蜜蜡佛珠,宝光盈然,瑰丽生晖,而另一只手腕上,也戴了与他一样的木犀香珠手串。
他不由笑了,就听到小姑娘声音欢快:“表哥今儿送的礼物,我简直太喜欢了,太惊喜了,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端午节了,谢谢表哥。”
周令怀颔首:“也要谢谢表妹,这也是,”他偏头瞧了手臂上的“合欢索”,指腹轻轻摩挲了腰间的香囊:“我过得最有意思的端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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