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渊抬眸直视他道:“从我入了军营那天起,我与父亲已经写下了断亲书,我的事,他管不了。”
不然,身为幽州府官,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嫡长子效藩王麾下?
因为他口吃,科举这条路已经彻底被堵死了,又因为他生性自闭木讷,管理家中庶、经商的路,也走不通了。
唯有投军,对他而言还算一条出路。
父亲不是没想过,想要安排他去别人麾下,是他自己不愿意,是病重的母亲出面,写了一封断亲书,用了父亲的章印,偷偷交给了他。
“先不要告诉你父亲,等将来你在叶府之间,难以两全的时候再拿出来。”
断绝亲缘关系,这是母亲对儿子最后的仁慈。
因为她很清楚,等自己死了,儿子彻底没有了倚仗,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了他一席之地了。
不久之后,母亲就逝世了。
母亲的丧事结束之后,他拿出了断亲书,父亲气得勃然大怒,可到底顾忌了与原配的情份,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毅然决然地投身了幽王麾下。
听他说了这一段往事,幽王殿下长叹一声:“叶寒渊,本王很欣赏你敢做敢为的性子,也欣赏你的才能,但是……”
叶寒渊害怕听到拒绝的话:“殿下,郡主说过,殿下当年为她娶了这名,就希望她能活得如火似荼一般肆意,热烈,我一无所有,给不了郡主这一切,你不放心将郡主交给我,也是人之常情,我只是想要向王爷求一个承诺。”
殷厉行沉默良久,许久才问:“什么承诺?”
叶寒渊坚定道:“若将来我能建功立业,给郡主幸福,请殿下允我与郡主的婚事,若我不能做到,也会照看郡主一生。”
堂堂叶氏子孙,为了一个女人,肯自甘堕落,继亲缘,做赘夫,这样的诚意,幽王殿下自认无法拒绝。
而且,叶寒渊重情重义,承诺的事也一定会做到。
一个承诺便可以为女儿的将来,求一个保障,他何乐而不为呢?
便是叶寒渊做不到又如何?
殷厉行不是只有一个女儿,他还有儿子。
这个儿子虽然天生桀骜,不受拘束,未必能悉心照顾长姐,但一定不会让长姐受了委屈。
沉默良久,殷厉行从怀中取了一块红翡鸳佩:“好,这块红翡鸳佩,是我与王妃的定情信物,今日便允你做信物,但是,”
叶寒渊来不及惊喜,就听到幽王殿下话锋一转,严厉的目光盯着他,久经沙场的气势,一度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你必须答应我,将来若荼如果有喜欢的人,而且那人也是能够托付终身之人,你不能仗着我的承诺,勉强若荼,你和若荼之间只有你情我愿,没有一厢情愿,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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