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浦深怔了一下,接着就觉得有一股热浪从心口冒出来,接着蔓延到五脏六腑和大脑,像是快要把他给烧着了。
他冷笑了一声,手上的纸饭盒被他的拇指捏出一个坑来,少年的眼睛又变得像是夜色一般的黑,他冷着脸,在心底嘲笑自己的天真。
果然啊,帝国人都是一丘之貉罢了。
真不知道之前自己到底在荡漾个什么。
他一脚把门踹开,李哥在里面聊得正欢,不由得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待看清了来人之后就想破口大骂:
“你他妈的……”
“他是我的监狱兵。”清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阻止了李哥即将骂出口的脏话,“你来了?”后面一句是对周浦深说的。
周浦深不想和他说话,于是只是沉默着将饭盒扔给他,自顾自盘腿坐了下来。
李哥看着像块臭石头似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周浦深,就想抬脚踹他。这些天下来他撺掇了整个班的监狱兵对着他冷嘲热讽,占着训练时间可劲儿了的造作他,大晚上逼着小孩儿出去洗全班的衣服,不洗完回来他们就将他的褥子扔到楼底下去。
可饶是如此,这个半大小子就是一声不吭,除了找由头阴自己,连一点儿情绪波动都没有。
怎么今天自己只是和这位说了两句话,他的脸色就臭得跟没洗的夜壶似的。
“你可以走了。”岑路凉凉地看了一眼李哥就要踹到周浦深背上的脚,面色很冷。
李哥只得讪讪地收回了那只脚,好声好气地跟着位大爷打了个招呼,接着就带上了门。
岑路等人一走,面对周浦深的面色便缓和了许多,他打开饭盒,看着里头光秃秃的蘑菇,顿时就弯了眼睛:“你弄的?”
岑路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有人久违地关心自己,让他忍不住美滋滋的。
周浦深没回答,只是环抱着双臂淡漠地看着他,一点儿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年轻人。
岑路也不在意,拿起筷子就吃了两口,接着仿佛不在意地提起:“欺负你的人就是刚才那个吧,我叫了人,让他明天就转兵营。你以后不用担惊受怕的了。”
周浦深不问他怎么知道的,也没问他一个囚犯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本事。他只是提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不是要为我出头?你怎么不干脆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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