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如此也好。”颜老夫人点点头,此事面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的笑意,道:“既然账上银子不多,那我就从自己的私房里拿出两千两给书儿做压箱银子,再从库房里挑些珍器古玩,再加上这一百零八件的家什器物,都一并添进书儿的嫁妆里。有了这些,就算其他的嫁妆次一点,想来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了。至于玉儿,左右她现在连亲事都没有,就算要出嫁,也得两三年后了,这期间再给她慢慢置办就是。”
谢氏听着颜老夫人轻描淡写几句,就将她花费了无数心血,上万两银子为女儿准备的嫁妆器具给了颜静书,恨得差点咬碎了牙,终究还是忍耐不住开口道:“母亲,这、媳妇早就同玉儿说过,那些家具什是将来给她出嫁用的,如今就这么给了书儿,玉儿那里媳妇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啊。”
颜老夫人却不以为意,道:“书儿如今这般,皆因玉儿所起,她本就亏欠了书儿,不过几件家具,就当弥补书儿了。她若真心悔改,不会不愿意的。对了,玉儿如今如何了?”
提起颜静玉,颜老夫人想起,她好像如今还没有进祠堂呢。
谢氏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但颜老夫人问了,她也只得回道:“玉儿如今还是老样子,大夫说是被吓得厉害,伤了精神,须得调养上半年才能好。”
颜老夫人听到这个回答并不意外,甚至心中都已不觉得生气,只淡淡道:“书儿再有一个月就要出嫁了,总不能让他心里带着怨走,玉儿的责罚不能再拖了。”
谢氏立时心中一紧,知道求颜老夫人没用,哀求的目光就看向了安国公。
“母亲的意思是?”安国公却没有注意到谢氏,只询问地看着颜老夫人。
他倒是和颜老夫人想得一样,若是等颜静书走了,再罚颜静玉又有什么意义。只是颜静玉一直病着,又有谢氏阻拦,他也不能真强硬的把病重的颜静玉扔进祠堂,便只能一日拖一日。眼下听颜老夫人话语里像是有了什么打算的意思,比起谢氏的不安,安国公倒是有些乐见颜老夫人替他解了这个为难的。
“祠堂是不能去了的,她自己吓坏了事小,惊扰了祖先们就是天大的罪过了。”颜老夫人摇了摇头,接着道:“她不是怕鬼吗?那就送她去一个诸邪不侵百鬼辟易之处。”
谢氏和安国公都愣了,不知颜老夫人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
“我院里的小佛堂清幽僻静,又有菩萨佛祖庇佑,自是不会有什么鬼怪,就让玉儿到佛堂里抄写经书,静思已过吧。”
颜老夫人说完,安国公立刻赞同了此事,谢氏没想到颜老夫人竟然把颜静玉弄到了她眼皮子底下,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她的玉儿,心中不禁又是担忧又是怨恨。但眼下安国公都同意了,她一人之力已不可违逆,只得咬牙暂时忍耐了下来。
商议好了颜静书嫁妆之事,安国公当即不再耽搁,亲自带着人去了库房,一件件的为颜静书挑选起嫁妆来。
谢氏本是同安国公同去的,好等安国公挑好了就添到嫁妆单子上去。可看着那珊瑚的盆景、金镶玉的如意、掐丝珐琅的兽耳香炉、描金嵌宝的琉璃妆镜等一件件价值不菲,早已被她视为囊中之物的珍宝流水一样的被从库房里抬出来,心疼的忍不住一阵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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