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莨凝神望着他,沉下声音:“往事不可追,但我愿与你保证,从今往后,余生仅你一人,绝不会变。”
“我知,”祝雁停笑着颔首,“你已说过很多次,我信你的。”
萧莨平复心绪,不再多言,牵着祝雁停下了高台,往回走。
祝雁停手心微凉,萧莨轻捏了捏,担忧问他:“你的手为何总是这么凉?”
“小时候身子骨不太好,没什么大碍。”祝雁停不在意道。
萧莨蹙眉,想起那日祝雁停身边伺候之人说的话,迟疑道:“你之前说过,小时候家中主母不让你出门,是因何故?”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祝雁停说着顿了顿,神色微黯,“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家丑,难以启齿罢了。”
“家丑?”
“嗯,”祝雁停淡声解释,“当年我继母进门没多久便有了身子,约莫两个月的时候又突然小产了,她与我父王哭诉,说是我故意冲撞她,那时我还小,才刚没了母妃,对她确实有些敌意又不懂得掩饰,我父王竟也就信了,要杖责我,兄长替我挨下那二十棍棒,卧床半年还留了病根,而我则被交给继母管教,她将我院子的门锁上,不许任何人包括兄长来看我,一关就是八年。”
“八年……”
祝雁停轻吁一口气:“是啊,八年。”
萧莨握紧祝雁停的手,心下酸涩难忍,怔怔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他的雁停,原是这般长大的,亲王府的出身,带给他的却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磨难,一个幼稚孩童,在那么一小方院落里,一关八年,不见天日,他能长成如今这般模样,已是万幸。
祝雁停顿住脚步,望向萧莨:“表哥,你不必心疼我,都过去了,你说的,往事不可追,那些不好的回忆也没必要再忆起,而且,那个女人一心想要她儿子做世子,但那小子福薄,没长成就夭折了,她自个也病死了,前尘往事俱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祝雁停眼眸清浅,笑容明亮,似不染半点尘埃,萧莨看着他,喉咙滚了滚,终究不忍心再揭他伤疤:“……走吧。”
俩人执手回了萧莨独住的院落,祝雁停说想看他平日里做的那些小玩意,萧莨将之带去工房。
不大的屋子里光线有些昏暗,右侧是种类繁多的各类器具,左侧一排排架子上则搁满了各式物件,竹雕、木雕、泥雕,大多是憨态可掬、栩栩如生的小东西,祝雁停一一看去,好奇问萧莨:“你为何会钻研这些?”
“闲来无事消磨时候罢了,……做这些东西要的是细致和耐性,我幼时性情急躁,气性大,我祖父带着我做这些,为了磨炼我的性子,后头便成习惯了。”
祝雁停一怔,随即捧腹大笑:“你气性大?骗人的吧?”
萧莨这样温润的谦谦君子,怕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着第二个,他竟然说自己气性大?
“嗯,”萧莨略不自在,低下声音,“你别笑了。”
“好,好,我不笑,”祝雁停的眉目间依旧有掩饰不去的笑意,摆摆手,“你别看着我,我真的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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