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莨的目光顿了顿,看他一眼,就着他的手吃了。
温热的唇瓣轻擦过指腹,痒意一直从指尖蔓延到心头。
祝雁停轻声一笑,又扔了一片进自己嘴里,问萧莨:“为何不去裕王府住?”
“小心些好。”萧莨淡道。
对这些祝家人,他虽不打算为难,但也不能不时刻防备着。
裕王如今八十高龄,是还仅存的四个祝姓亲王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子孙众多,封地原本在这府城下头的一个县城里,裕王一脉就藩在此已有两百多年。
先头徐氏最猖獗之时,一度占据湘州大部分地方,只湘北这一块,被裕王凭一己之力拼死护下,后头他投靠聪王,重新将徐氏兵马赶出湘州,直到南征军来,祝闵昭不顾裕王反对,率阖府上下倒戈向萧莨。
实则也是没有办法,明知道萧莨终有一日会夺了祝家江山,可当时那情况,聪王已到穷途末路,不倒戈只怕他们裕王府众人,还活不到天下改姓那一日。
“我瞧着那裕王世子是个挺识时务的,先前我将你有意保留祝氏宗室爵位的消息放出去,他第一个与我那堂叔联系了,想必是有些想法,反正他是世子,即便是降等袭爵,也能做个郡王,一代一代传下去,也得有个六七代才会成白丁,……只要你能信守承诺。”
祝雁停说着又剥了瓣橘子喂给萧莨,他倒是相信萧莨不会变卦,其他那些祝家人却未必那么容易放下疑心,谁能保证萧莨做了皇帝,就当真不会翻脸不认人呢?
可依着祝雁停来说,萧莨已经走到这一步,哪怕真的强行改朝换代,祝家人也奈何不了他什么,现在是萧莨有意放他们一条生路,而不是由着他们与萧莨拿乔,早些表诚意或还能拿到些好处,就是不知有几个人能清醒认识到这一点。
萧莨平静道:“我承诺的自会做到,旁的人怎么想是他们的事。”
祝雁停笑了笑:“表哥别这么严肃嘛,我自是向着你的。”
那什么裕王,两百多年前才跟他是一家,论血缘,还不如萧莨跟他近呢,无非他们都姓祝罢了。
萧莨没再多说,略一犹豫,自己拿起个橘子剥开,放到祝雁停面前,不待祝雁停反应,已靠回身后软枕中,淡定拿起书。
祝雁停眨眨眼睛,回过神,兴高采烈地将橘子吃了。
真甜,比他自己剥得更甜。
珩儿见状小声嘟哝:“父亲为什么不给珩儿剥橘子,偏心。”
萧莨看着书,不再搭理他们,祝雁停笑哈哈地捏儿子的脸:“小东西别吃醋,爹爹帮你剥。”
小孩噘起嘴,又被祝雁停揉进怀里好一顿搓,才终于笑了。
祝雁停心累又好笑,大的小的都够难哄的。
在这府城驻跸的第二日,萧莨收到裕王府送来的请帖,裕王八十大寿办寿宴,请他赏脸莅临。
祝雁停翻着那请帖,问萧莨:“你去么?”
“嗯,”他既不打算对付祝家人,想要怀柔,适当的示好总是有必要的,不只是做给裕王看,也是做给天下所有祝家人看,“你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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