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清辉嘴角抽了抽。他还当真不了解朱瑙,从昨天开始,处处是意外。
徐瑜道:“我走了。这几天是真的忙坏了,一堆乱摊子要收拾,还天天有老百姓上门催官司。不说了,我真走了。”
一面说,一面已退到门口,当真头也不回地退出去了。
卢清辉望着被他关上的门,失神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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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卢清辉将他昔日所有备份过的卷宗和所能记忆的内容都整理完毕,一并交到了官府中。
朱瑙请他留下与官员做些交接的工作,他虽不情愿,却仍花了几天的功夫留在官府中,将该交接的全交接完成。
交接完的那一天,他回到住处,正收拾包裹,忽听外面有人敲门。
“少尹,官府送了一匹马车来。要收下么?”
卢清辉愣了一愣,忙出门查看。
院中果然停放着一辆马车,拉车的两匹马皆是健壮长腿的好马,马车上并无奢华装饰,厢板却打得厚实牢固。这样的车很适合远行,既耐用又不容易招贼。
卢清辉失笑地摇摇头,片刻后又对来送马车的官吏点头道:“我收下了。替我向朱州牧道一声谢谢。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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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朱瑙正在和徐瑜等人整理卷宗,忽有官吏来报:“州牧,卢少尹托人送了一份信来。他的马车方才已经出城了。”
朱瑙一挑眉,并未对卢清辉的离开发表什么意见,只伸手道:“信拿来我看看。”
官吏忙将信封送上。
朱瑙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里面一共两张纸,其中一张皱巴巴的,俨然是沾过许多水渍又干涸。他看了几行,有些意外。
过了一会儿,边上的徐瑜问道:“他写了什么?”
朱瑙道:“这不是给我的信。”又将两张纸递过去,示意徐瑜自己看。
徐瑜忙双手接过,看了几行,也是大吃一惊。
卢清辉所留下的不是什么书信,而是两篇文章。一篇是《讨袁基录檄》,上面洋洋洒洒痛陈袁基录十数条大罪,言成都府斩杀袁基录乃匡扶社稷,替天行道。另一篇则是卢清辉的《罪己书》,文中亦细数他自己多条渎职之罪,自愿免官革职,离开蜀中。两篇文章,便将蜀中动乱之责任全揽在袁基录和他自己身上了。
如今朱瑙进驻成都,虽未即位成都尹,可他斩杀袁基录,卢清辉又辞官离去,即便他有本事平定乱局,可留人口舌、遭受口诛笔伐却也是在所难免的。而卢清辉的这两篇文章一旦布告天下,虽不至于就让朱瑙名正言顺,却好歹为名正言顺做了套功夫,往后便有说辞挡去一些诟病。
徐瑜看完之后,不由心绪万千,抬眼望向朱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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