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疾心里其实有一个猜想。他有时希望那猜想是假的,贾一珍就是颗沧海遗珠,他便可放心将此人揽为己用;他有时也希望那猜想是真的。因为真的也好,假的也好,至少让他弄明白究竟,总好过悬而未决。
谢无疾在大路中间茫然地伫立了片刻,一无所获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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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费岑“病愈”了,于是金闵带着人前往官府,继续未完成的协商。
在官府门口,金闵遇上了尤乾。
尤乾这几日也没闲着,天天到处与人把酒言欢,很是吃得开。他出手大方又善言辞,已交下许多真真假假的朋友,可为日后所需铺路。昨晚他也是喝了酒很晚才回去睡,早上起来才醒酒,因此人看起来实在不大有精神。
而他的这股萎靡看到金闵眼中,便以为他是在官府碰了壁,心烦得吃不香睡不着了。
毕竟还是同盟的关系,金闵也不能太落井下石。于是他心里偷着乐,面上却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上前拍了拍尤乾的肩膀:“尤兄,看开点儿。”
尤乾一愣:“啊?”什么东西看开点儿?
金闵还没来得及更多安慰,官吏已出来迎人了。于是两人不再多话,带着人进官府去了。
到了官府大堂,费岑已坐在大堂上等他们了。金闵一瞧费岑,不由愣了愣:以往费岑见他们的时候,虽然也会堆着笑,可明显是虚与委蛇的假笑。可今日费岑竟然红光满面,笑意能从眼角的皱纹里透出来,几可谓春风满面。
这是碰上什么好事了?
双方入座,会谈很快开始。
尤乾又把先前那些悬而未决的那些事情提了出来:“我们希望能在乾州、华州各办几间非兵用冶炼坊,每工坊各募工人一千,采巴山之矿进行锻造。开办工坊所需由我们蜀商提供,工人从当地遴选招募,经营所得我们与官府五五分成。”
金闵在一旁听着,不由在心里啧啧摇头。
蜀商想要把手伸向关中的矿产开采与冶炼之事,已经提过很多次了,但每次都被费岑等官员义正言辞地驳回去,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说实话,这本就是蜀商的僭越,尤乾怎么就学不会知难而退?非要一次一次被人驳斥,他都不腻么?
金闵正在心中暗暗腹诽,却听费岑开口道:“可以。”
金闵:“……”
可以??!?!!
他没听错吧???
却听费岑不紧不慢地讨价还价道:“你们想开办工坊,这没问题。不过一千人太少了,每工坊须招募工人两千以上,且工人年俸不得少于百斛。另外,包括开采矿产在内的花销都得由你们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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