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娇娘原也很是高兴,听得那声叫好猛然转头,撞入邢慕铮笑意满满的黑眸中,心中猛然一跳,莫名有些赫然,她不自在地干咳两声,扭开视线,策马走了几步。
阿大与李清泉等人抹了把汗,自都看见邢慕铮笑颜,李清泉不解道:“方才弟兄们打得最精彩之处,侯爷也不见如此开怀,方才夫人那一招莫不是有什么玄机?”
阿大只觉周围全是些榆木疙瘩,惟他是一朵出水雪莲。他意味深长地道:“清泉,玄机不是招式,而是耍那招式的人。”侯爷那喜形于色的模样,都像是街边大娘炫耀自己娃儿聪明的时候了,他们莫还看不出来?
钱丽娘自也远远地瞧见了,她只觉心口闷闷地,气儿都不畅了。
比赛继续进行,女郎们打得愈发顺畅,喝彩声也愈发地响亮。赵瑶茜接了球,挥了杆击向球洞,众人的目光皆随小球而移。突而一道细微划破空气之声,邢慕铮身子微偏,一枝黑色长箭射进长榻之中!
“有刺客!”守在一旁的侍卫大喊一声。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大家都因侍卫叫唤望过去时,钱娇娘也因叫喊看向邢慕铮,他却蓦然大吼于她,“娇娘小心!”钱娇娘错愕偏头,只见一根黑箭直直朝她的胸口射来,她微瞠双目,抽气偏身,却为时已晚,眼见那箭已到跟前,忽而只听霸道之声划破空气,一只暗器在千钧一发之际打偏黑箭,那黑箭擦过钱娇娘的脖子,掉落于地。
钱娇娘只觉脖子上火辣辣的疼,春五自马背飞身过来,将钱娇娘抱下马背。钱娇娘还未抬头,就已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她被紧紧抱住,什么也看不见,只闻得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狂跳不已的心渐渐平复。钱娇娘只听得骏马长鸣,外头一时混乱,好像有人逃跑,有人追逐。
坐在上头的百姓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大惊失色,他们喧闹起来,立即被官兵喝止。大伙只能僵直坐在位置上,瞪着场中将侯夫人紧怀在怀里的定西侯爷。不对呀,这刺客不是先刺杀的侯爷,怎么侯爷还能发现夫人有事儿?
阿大和李清泉等人连忙到二人身边护卫,钱娇娘只听得邢慕铮道:“抓活的。去!”
阿大等人领命去了,钱娇娘还被箍在怀中,此时她已平复下来,听得人声杂乱,她清咳一声,“侯爷,你放开我罢。”
邢慕铮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了臂膀,他低头看见她脖子上的割伤,眼前一黯,“你受伤了。”他躬身细看,见那伤口并未发黑,当是无毒。
钱娇娘想去碰伤口,被邢慕铮一把抓住,“别碰,我这就叫人来替你包扎。”
发生这样的事儿,自是不能再比赛了。两名刺客被生擒,百姓们被叫离了马球场。他们回去的时候,都在议论纷纷,有的揣测是哪家贼子要害领主大人与夫人,可多数妇人却是对方才一幕津津乐道:“你们瞧见没,分明第一箭是射向侯爷的,咱们大伙儿都在看侯爷,却只有侯爷本人注意的是他的夫人,打走杀侯夫人的那一箭的暗器也是侯爷发出来的!好高强的武艺!更为难得的是他竟不管自己性命,先关心起夫人的安危来。”
“可不是么,你瞧侯爷马上就冲上去护住夫人,抱得那样紧,生怕她有一点闪失,嘻嘻,我看得真真儿的,我都脸红了!”
“我也看见了!你们瞧侯爷后来看夫人受伤了,那脸色忒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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