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
那样好的日子, 再也不会有了。
那时候他敬仰着元帅,元帅也如同许多长辈般,因为同父亲的交情,对他宽厚温和, 多有宠爱。
席兼之如同一个大哥哥一般,总是会温柔的同他说话,语气之间难以掩藏哄着他的意味。
席归渊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一同学习, 一同讨论新的飞船设计, 互相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喜欢什么。
那是一个完美的世界, 无论是他还是他的父母, 都处在融洽愉悦的关系中。
以至于后来他再也没办法相信席归渊,如果一个人坐上了高位之后就能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珍惜的朋友的生命,那么席归渊的爱, 说不定也是在某一刻的决断中可以舍弃的东西。
可是现在, 沈宴感觉心口的那块大石终于落地了。
那不是席元帅的选择, 那是他父母的选择,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他们的选择都将是放弃。
此刻怔怔看着席归渊,沈宴反倒有一丝慌张,面孔便越发紧绷,眼底薄薄的冷光微浮,清冷到了极点。
你给我用了药?
嗯,两颗,是不是不舒服了?
沈宴抬眼,眼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痕,神情紧绷淡漠到了极点:下不为例。
席归渊目光微微一动,扫见他已经开始微微发红的耳廓,便点了点头:我的错。
沈宴的话都被梗在了喉咙里,席归渊这辈子哪有这么轻易低过头,在他面前认错却认得这么理所当然。
他才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他只是在低头。
对他低头。
这让沈宴说不出什么话,含糊的嗯了一声。
席归渊朝他伸出手,指节展开递到他面前,将手递给了他:起得来吗。
沈宴没有拒绝,将手搭在他手臂上借了一把力,从床上起身。
主卧外面便是一个小厅,席归渊叫人准备了一些薄粥,配了一些容易消化的小菜在旁边,待沈宴站定,他便收回手,微微侧身为沈宴拉开凳子。
你昏睡了三天,先吃一些好消化的。
嗯。沈宴看着他拉开凳子的动作,记忆中他从没见过席归渊做这样的动作,尽管这是礼仪课入门时就学过的东西。
凳子上还放着一个软垫,和凳子不是一个色系的,看起来是特意找来放上去的。
沈宴半垂着眼帘,在桌前坐下,手指碰触到瓷碗,粥是温热的,微微有些烫,是刚好入口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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