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朗点点头:“姜承安六月初七从潋滟城出发来平京请罪,昨天傍晚,安繁城南五十里,中宛之交,被流匪所杀,乱刀砍死,今早被人发现,安繁知府秦方派人六百里加急,刚才报到御前。”
星珲将帕子扔到水盆里:“城南?那就是宛州地界了?公主五月十六到的帝都,他还真是沉得住气。”
星珲换身衣服,整理好行装,便随苏朗一起去面圣。
一进庆德殿,星珲就又看见了最近一个月他躲着走的楚珩,说起来,好像自从上次被楚珩威胁过一次后,他很久没见过他师兄了,不过今天是六月十三,再过几天,又是十六了,他还是得躲着点,楚珩要是真的想揍他,十六那天,谁都救不了他。
见星珲进来,楚珩也只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二人请了安,凌烨问:“凌启说你们遇到过一次流匪?”
苏朗应是:“臣与他们交过手,当时是在安繁城北,位处中州,他们也只是试探,不过个个都是高手。”
凌烨脸上没什么表情,“嗯”了一声,又问了几句,便着人拟旨,准武英殿天子近卫姜简往潋滟城奔丧,将清和岁安长公主休夫书也一并带回。
姜简是潋滟姜氏送来帝都的家主亲子,安平伯姜正阳的庶子,并不受姜家重视。姜承安驸马的事一被捅出来,刚传到他耳朵里,他就跪在敬诚殿前代兄请罪,凌烨对他也并未为难。
只是现在姜承安虽是死了,可他做下的混账事也不能这么了了,公主休夫,势在必行。
又着传旨去宛州景都,命宛州牧严查安平伯世子姜承安被杀一案,安繁知府秦方从旁协助。既然是流匪,那宛州总督难辞其咎,再命宛州总督立功赎罪,肃清州中流匪,维系治安。
天子显然并不想在此事上多费手脚,在姜氏有所动作之前,就先堵住他们的口。
此番姜承安被杀,对凌烨而言其实并不是件很值得在意的事。敬王跟姜氏的首尾,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姜承安是死是活对他实际上并不很重要,反而对姜氏来说,元气大伤。
敬王想壮士断腕,担心天子有所察觉,在姜承安这里问出些什么,不得不杀姜承安,可实际上天子该知道的全都知道,这断腕就成了狗急跳墙,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死人确实最能够保守秘密,可是死人也最容易掀起波澜。
比起他哥哥齐王,敬王凌熠还嫩得很。
星珲面圣时走得急,等回来整理换下来的衣物时才发现,自己蹀躞带上挂着的试毒小银刀不见了。
苏朗见他眉头皱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星珲正准备出去:“小师叔留给我的小银刀不见了,我得出去找。”
“落在园子里了?今天比武台子上人多,兴许是碰掉了。”
苏朗陪他一起回来找,可寻了三遍也还是没看见银刀的影子,星珲闷闷不乐。
“明日报给禁军,让他们帮忙看看,兴许是被人捡到了。”苏朗拍拍星珲的背,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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