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徵道:“古人云,绣幕罗裙风冉冉,说的可不就是姑娘这样神仙似的人物。好姑娘,我来此处想问问腰腰可有什么旧物留给我,她走得猝然,我未及相见,若她有旧物相托,亦或是心愿未了,好让我知晓了,兴许可以帮衬得一二。”
绫罗姑娘却啐了声:“我那腰腰姊姊岂会是把腌臜物事留到身后之人,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叫什么名儿?且让我知晓了是不是个来骗东西的负心薄幸郎。”
“我叫谢灵徵。”谢灵徵应道,将酒翁告知自己的名姓齿舌间一转,只觉有些奇妙,似是陡地魂魄归体,四肢和应,他成了谢灵徵,谢灵徵也成了他。
酒席间却忽然安静下来。
谢灵徵一怔,只听座中数人小声议论道:“是谢灵徵。”
“那不是白罗刹找的那个——”
“嘘,小心将他惊了来。”
片刻后杂音止去,几名青年神色尴尬地与绫罗姑娘道别,继而耗子见了猫一般四下散去了。
谢灵徵好笑又不解:“为何他们畏我如洪水猛兽?”
绫罗幽幽道:“泥下道谁人不知白罗刹自昨个儿起就在找一个叫谢灵徵的人,大伙儿都躲在家里生怕上街撞着了他,好不容易今个儿声音小些了,大着胆子的几个恩客来我这儿小聚相庆,都赖你,眼下一个都没有啦!”
“适才老伯说,白罗刹是我那了断的仙缘,竟是真的。”谢灵徵喃喃,却并未太放在心上,接而笑问,“你却不怕那罗刹么?”
“嗳呀,那罗刹喜洁,从不进得我这红帐香来的。”绫罗嫣然一笑,一双金色竖瞳一眨不眨盯着谢灵徵瞧了许久,道,“你若不得安心,撩开这纱帐,我们往那榻上去,帘子一搁,再弄出点声响。这神仙瞧着,脸都煞白煞白,走得飞快,瞧也不敢多瞧一眼。”
谢灵徵一抿唇,道:“这却是委屈了姑娘。”
“哪儿能委屈我呢!”绫罗说着往那纱帐里一钻,蛇尾末梢尖端勾着谢灵徵小腿,“来么,郎君,进得来后,我才好给你看腰腰姊姊留下的东西。”
谢灵徵略一犹疑,继而坦然一笑,起身撩开了红纱帘,除去鞋履,端坐于塌上,与绫罗相对,并不去看那条扰人的长尾,只瞧着她双目,温声问道:“腰腰留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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