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伦便是跟着凤家父子一起回去的太医。
太子被皇帝的目光盯得心中一惊,赶紧道:“父皇说的是!”
“无妨,”靖王却在此时抬起头,一双眼眸如寒星般,点着深邃璀璨的光芒,“只要他能跑能走的,大婚便如期举行。”
他半真半假地低笑了一声,“儿臣就那么些家底,只置办得起这么一回婚事,人不换了,日子也不换了,就他了。”
宗室里的皇子王孙,随便领个什么差事到地方上走一圈,回来时哪个不是膏肥脂满富贵流油,唯有这个儿子领的是军饷,每一分赏赐都是用实实在在的军功换来的,皇帝这么些年来收到的靖王负伤的折子堆得都有半人高。
皇帝亲手把靖王搀起来,习惯性地喊:“高晋……”
小太监轻声禀:“陛下,高公公去了三霄观请国师,还没有回来。”
“啊,”皇帝随意道,“那你去办也一样,通知礼部一声,靖王婚典比照太子仪制,再把朕的私库开开,改日让凤十一进宫,喜欢什么,让他自己挑!”
“是!”小太监领旨退了出去。
太子的眉心狠狠一跳,靖王眸中感激:“儿臣多谢父皇!”
钦天监太史令赶来之后,皇帝挥了挥手:“你们先去凤鸾宫吧,皇后还在等着你们。”
太子和靖王宁王相继告退,出了御书房时,三人分东西两道,太子和靖王并肩往凤鸾宫走去。
同胞兄弟一路无话,各自目不斜视,离凤鸾宫还有百米之遥,就已经看到身着一身绛红色宫装的皇后正倚在昭阳殿门口远远向这边看过来。
太子加快步伐,很快就来到殿前,清声喊道:“母后!”
皇后含笑点头:
“冕儿,”见太子额前微有薄汗,用巾帕为他揩了揩,“多大的人了,还跑这样快,如此不稳重,当心你父皇罚你。”
“日头还没落,母后怎的就站在门口,连丝风都没有,母后哪里禁得住这样热?”
“在等你们兄弟两个,”皇后笑道,“哪里就禁不住了,最是你大惊小怪的。”
秦殊人虽还在远处,却把这一幕母慈子孝看得清楚,夕阳在他身后铺上浅浅一层流金,细碎的光芒很好地遮住了眼眸里的嘲讽。
凤眸看向正徐徐走来的身着金甲面覆银盔的青年,皇后的眼底微微湿润,笑容都染了哀伤:“殊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