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郎君需要休息。既然那些事没有必要到郎君非要出面的地步,郎君不如顺着风郎君的意思,在我这里躲躲懒。”
她赧颜:“任谁也不会想到,郎君在我这里。郎君休息好了,明日才有精力应对他们。”
晏倾道:“娘子说笑了,这有损你的闺誉。”
徐清圆摇摇头,带着些怅然说道:“不会。我和云州山下的闺秀们接受的闺训不同,我不认为好心帮助他人,与郎君同处一室便有损闺誉。所谓的‘闺誉’,本就可笑。不瞒郎君,我小时候,也是野小子呢。”
她刻意这么说,来让晏倾留下。她见晏倾不回头不吭气,心中担心他身体,便绞尽脑汁找更多的理由。
晏倾回头看她一眼,说:“我坐于屏风旁的案头写字就好。娘子不必管我。”
徐清圆露出笑:“我陪郎君一同写字。自离开云州,我也很久没练字了。若是……那谁知道,又得摇头叹气说我没长进了。”
她说的“那谁”,可能是她阿爹。
晏倾对她微微一笑,并不多说。
他沈腰潘鬓,眉眼秀逸而性情温和,气质却并不干净明亮。他像是日与夜交替的暮色黄昏,混沌朦胧,吸引受不住诱惑的人。
徐清圆不自在地挪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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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时总共只给徐清圆送了杯茶,就被女郎关在外面。女郎说自己要独处想事,让兰时去与其他侍女睡。
晚膳后,徐清圆便坐在案头晏倾的对面,提腕练字。
她从未和年轻男子这样独处过,心跳不宁,几次走神,笔下的字迹微微颤抖。她偷看晏倾,又悄悄地挪回目光。
晏倾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
他忽然徐徐开口:“当日卫渺被杀,你有看清斗篷人的脸和身形吗?如果凶手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你能认出来吗?”
徐清圆回神,想了想摇头:“我当时太害怕,怕那个人认出我,就躲得很快。”
晏倾话题慢悠悠地一转:“娘子有应对危机的急智,这很好……娘子这般敏锐,你阿爹走的那日,你没有察觉吗?”
徐清圆怔一下,抬头。
两人之间隔着烛台,烛火照着晏倾漆黑的眼睛。光暗有别,分明他目光温润,但她渐渐绷直腰背,用十二万分的精力应对他。
徐清圆字字斟酌:“我与我阿爹,经常吵嘴。有时候气急了,我便不理他。所以阿爹离开的时候,我真的不知情。当晚屋中烧的炭灭了,我被冻醒,才发现阿爹走了。”
晏倾:“哦。那么长安梁家与云州相隔千里,为何你阿爹一失踪,梁家就派人接你进长安?他早就打算走了,把你托付给梁家?”
徐清圆手指扣紧纸张:“晏郎君,若是我阿爹早就有那打算,便不应该把我托付给梁家。梁园出了凶杀案,可见梁家多少有些问题。我阿爹只有我一个女儿,怎会把我托付到危险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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