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收口。
她意识到了晏倾对她的不信任。
她心里蓦地被刺扎一下,万万当不得他的怀疑。她解释:“今日发生的事,我可以向哥哥解释的。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之前救过我,我们有、有一些恩怨过往。”
人前,她不敢说出钟离大名。
晏倾沉默。
他沉默了太久,雨水顺着面颊滴落,衣袖大摆湿湿地贴着马鞍。水滴滴答答地淋入衣领,坐在马上的青年苍白料峭。
他袖中手握紧又放松,放松又握得更紧,甚至带着些丝丝颤抖。
他说:“原来如此,是我错怪了妹妹。我原以为……但是,原来是英雄救美、美人报恩的故事,是我当了斩情断爱的坏人,耽误妹妹了。恭喜妹妹寻得佳郎,但是此时情形与昔日不同,还望妹妹惜情。”
他竟说不清,她是细作引来的失望大一些,还是她与旧情郎私会带给他的失望多一些。
他在雨中算量来去,等了这么久,原来是这样的结局。
徐清圆:“……”
他言罢,似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晏倾移开眼睛,御马而走。漆黑掠入雨中,瞬息走远。
风若左右为难,只好回头匆匆告诉徐清圆一声,带着抱怨:“我们等了你一晚上,郎君还生着病,一直坚持等你出来,怕你遇到恶人。结果你却和你的老情人私会,你有点过分了。
“我先帮你哄一哄我们郎君,你回头记得感谢我啊。”
风若扬长而去。
身后卫士和军人们早已散了,晏倾一直压着声音说话,那些人便没有听到他们这边的对话。而徐清圆留在原地,握着晏倾留给她的伞,更加迷惘。
旁边车夫好声好气:“娘子,上车吧。”
车夫嘿嘿笑:“小娘子,别愁眉苦脸的了。年轻小情人哪有隔夜仇,改日你哄哄你那郎君就好了。”
徐清圆脸红,小声:“他不是我郎君。”
但她目光闪烁,低头思量时,隐约明白晏倾好似真的是有些不悦——在她隐晦地向他说出钟离的事后,他更加不悦。
为什么?
她帮了他的忙,他为何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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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圆回到客栈,辗转思量一整夜,仍是决定要和晏倾说清楚。
可是她次日起床之后去敲门,只等来了张文。而且张文穿上了公服,霎时威武了很多。
张文笑呵呵地看着在门口怔立的娘子,摇头关门:“我们早早就退房了,从今日起,咱们要住到刺史府中去。你是不知道,天还没亮,那刺史就备了车辇在下面等着我们,实在乖觉得可笑。
“那刺史诚惶诚恐,非说怠慢了晏少卿,非要晏少卿住到刺史府中,好让他向晏少卿请罪。少卿实在耐不住他的纠缠,天亮就和风侍卫一起走了。我在这里整理些衣物,等娘子醒了,咱们一起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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