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面下床,抽抽搭搭要走,晏倾从后拉住她的袖子拽了拽。
他问:“真的哭了?”
徐清圆轻轻哼一声,捂住脸不给他看。
晏倾目中无奈,又有几丝笑。
他常年病来病去,很多时候都在清醒后消沉无比。这恐怕是他病后清醒的时候,最热闹的时候了——竟有这么一个娇滴滴又伶牙俐齿的女郎,一会儿和他吵嘴,一会儿消遣他。
虽然也忧心他的病情,但她并未表现太明显,并未加重他的愧疚。
在他昏迷的时候,徐清圆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晏倾说:“那是我不妥,妹妹想留下就留下吧。”
徐清圆拧肩躲开他的手,不说话。
晏倾微笑:“我这么对不起徐女郎的话,只好求徐女郎回心转意,求一同榻之恩了。”
他少有的调侃逗弄,让徐清圆破涕为笑。而她本来也没哭,她扭过肩扑来,搂抱住他肩膀,被他伸臂拥住。
她侧脸在他脸上轻轻亲一下,声音软而调皮:“你既然求我了,那我就勉强施恩于你了。”
晏倾一愣,忍住唇角难禁的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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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圆照顾了晏倾两日,疲惫万分,新婚后她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忧虑重重。此夜晏倾醒来,她精神放松,闻着帐中绵绵的苦涩药香,她很快睡了过去。
晏倾却是睡不着的。
既是病情带来的难眠,也是睡了两日后已经睡不着,还有原因是他身上冷汗热汗往复不断,他不舒服极了,再有徐清圆在他旁边呼吸浅浅……他一动不动,清醒无比。
不知过了多久,晏倾缓缓转身,面朝帐子内侧的徐清圆。
他轻唤她:“妹妹。”
她呼吸平稳,半张脸藏于褥中,半张脸盈盈若玉,眉目秀美。
晏倾:“露珠妹妹。”
她依然没有回应,想来是睡着了。
晏倾在幽黑中摸索着起身,推开帷帐下床。为了不发出声音惊醒屋中另一人,他干脆赤足而行,宽大衣袍披于身上,几分风流。
但是在他身后,他起身没多久,徐清圆就悄悄睁开了眼。
她咬着唇,蹑手蹑足下床,悄悄跟上晏倾。同样赤足,同样怕发出声音。
但是这屋子的布局,她没有晏倾熟。晏倾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哪里是哪里,她走不了两步就要磕磕绊绊。
晏倾突然听到黑暗中“咣”一声传自身后,紧跟着是一声压抑的吸气声。
晏倾回头:“露珠妹妹?”
徐清圆手抓着帷帘,蜷缩着蹲地,躲开他探视。
一会儿,一个人慢慢走过来。她紧张之时,烛火点亮,屋中有了一点亮光。
晏倾手持烛台,蹲下身,与她四目相对。
他看到她旁边倒着一个小木墩,散开的裙裾挡住她的脚,她捂着嘴,脸微白,眸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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