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芹说道:
“主公,乾国真的陷入了危机吗?我觉得是那些土豪劣绅,过度的兼并土地,让百姓们活不下去了,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沈烨笑着说道:
“土地兼并其实没那么可怕,很多国家在发展的过程中,都会遇到这样的难题。一个解决方式是按田亩收税,土地越多收的税就越高,不管对象是谁都不能有豁免权。另一个是鼓励工商,既增加税收,又能让百姓多一个谋生的途径。
只要财政上有结余,政府就能提高军费、基础设施、教育、医疗所有方面的投入。而这会进一步刺激经济,让它越来越发达。当工商的收益大于土地出产时,雇农的人工成本会越来越高,种地就会变成亏本的事情。到时候再可以发行工业卷,对土地进行赎买。”
顾雨芹听得懵懵懂懂,听到工商两个字时,脸上却多了一丝阴霾。
“主公,儒门的先生恐怕不会答应,尤其是辉山学院的人。他们视一切技术为贱业,甚至连商业也不许通行。今上即位时财政困顿,想开商税、矿税、结果被首揆杨宗行顶回去。说是不可与民争利!”
沈烨听了不屑的一笑。
“那个民,你以为是老百姓啊!辉山学院内多是东南三州的人,河运、海运都掌控在在手里。不夸张的说,皇帝晚上吃什么米,都得由他们决定。如果制定一部商税,吃亏的又会是谁?
矿山就更简单了,掌控的大半是土著豪强,或者我这样的军阀。老百姓也当个旷工都得提心吊胆,那有半分的利钱!
皇帝这两刀子正对着辉山学院的命脉,不豁出老命抗衡才怪,话说你爹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发配的?”
顾雨芹怅然一笑。
“正如主公所言,家严认为今上是个昏君,和一帮臣僚跑到承天门下跪请命,结果被皇城司的拘捕。他在诏狱之中破口大骂,最后被发配到北境,谁知道竟然遇到蛮夷攻城……。”
沈烨摇了摇头。
这么闹腾也只是发配,要搁在我大清的时候,主犯的脑袋肯定保不住,从犯即便不死,也得到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
“乾国皇帝不错了,要是我的话,这样的穷酸文人,统统发配到北边。不是喜欢说以德服人,那就好好和蛮夷说道,让他们不要侵略。”
听他说的有趣,顾雨芹不禁一笑,而后又正色说道:
“以前我认为家严并没有做错,就是皇帝昏庸,不用辉山众正,才导致国家日夜衰败。直到看了您写的书籍,我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国家的税收必须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果像辉山学派所主张,恐怕蛮夷早晚要吞灭中原。”
沈烨点了点头。
“你去管银行实在太屈才了!税局刚刚成立,那些毛头小子还四六不分,干脆税局局长担子你也挑起来吧!”
顾雨芹惊得跳起来。
“不不,我是罪女出身,怎么能担任这样官职!”
沈烨摆了摆手道:
“陈氏,从一个流民女子,做到了铁厂的主事。外头偷听的荣萱儿,杀气人来眼都不眨。你比那个二百五强多了,银行行长、税局局长,绝对没问题!”
话音刚落,马车门一下被拉开。紧接着,咬牙切齿的荣萱儿一跃而上。
“沈和尚,你他娘的找死!”
沈烨笑了,对着顾雨芹说道:
“看见没有,交友要交好友。这种家伙的耳朵要大一圈,也不怕听了什么肉麻的,里头长出大疖子来!”
荣萱儿举起了自己的右掌,只是看到桌上的那个玉牌时,她的眼中现出一丝恐惧。
“沈和尚,你再说,我……!”
沈烨说道:
“放心吧!你的教主大人没那么快回来的,大不了到时候跟他讨个人情,让你跟着我算了。”
荣萱儿怒吼道:
“想都别想!”
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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