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透过那磨砂的玻璃,将这束照亮人眼底的光一路传达到里面那个血腥,可怖,令人感到绝望的监牢。
可就在他几乎要以为今晚这一切的一切。
真的要让里面那个祸害,那个骗子,那个神经从来不正常的家伙和那个talatala同归于尽时,内心无比不安的符白龙却听到一阵来自内部玻璃的轻微碎裂声。
“咔啦——”
在红着眼睛的符白龙眼底,玻璃笼子内部就这样被一只血肉模糊的手一点点砸开了一个口子。
在那口子的后面,一个独自躺在地上,整张脸都血淋淋,却还带着金属面具的家伙正仰面看着他,又第一眼就注意到他当下有点愣愣的,红通通的眼睛。
见状,那人似乎跟着疲惫地努力睁开了自己边缘血糊糊的眼睛。
接着,大脑恢复了一点正常人的意识的对方,这才抬起手把面具一点点推上去,露出了底下那张同样被血和汗覆盖着的熟悉的真面目。
“嗨。”
“……”
“今晚的月亮,好像还挺大的。”
明明就差一口气就快彻底变成死人了,还有心情在这儿装疯卖傻。
看到他这张永远好像在糊弄人,却到底还好端端活在世上的脸。
今晚始终憋在心里的那一口从胸中直接窜上来的火气。
伴着被耍了那么久的暴怒,就促使咬着牙的符白龙一下子伸出手抓住那个混蛋的手,又和重伤的他一起跌落进笼子恶狠狠地揪住这疯子被血染红的衣领。
“你……到现在,还有心情在这儿说笑么。”
“这位……了不起的英雄先生,把别人一直当做傻子很好玩?还是你从来都……没有把别人对你的信任当做一回事,所以才能做出这种幼稚又无聊的事……”
“你是这辈子第一个把我骗的这么惨的人,而我竟然会一直选择,相信你从有到尾说的说的鬼话……甚至,一直选择相信你,最后让你不负责任把自己……推到这种地方来……”
这些隐忍,愤怒,质问,低吼一下子将符白龙的脸都染上了怒意。
他的眼睛通红通红。
是一种压根藏不住的对他生命差一点逝去的恐惧,一种发自内心在为他差一点死掉而产生的紧张和后怕。
符白龙好像真的生他气了。
好像还差一点,就要被他气哭了。
可他也真的在担心自己。
但他,又到底为什么要因为……自己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要死了而哭呢。
这个从心底升起的无比清晰的想法让躺在地上,其实全身上下剧痛到还是不太能动,却也只能用一只血淋淋的手虚抱着他的李邪再次茫然地闭了闭眼睛。
他的脑子里还是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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