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时辰不早了。”林师爷撩起车帘子,对王二道。
王二应了声,又对王老汉他们道:“爹,娘,儿子这便去了,你们多保重。”
“去吧,去吧,要多为老百姓做好事儿,要做个好官。”王老汉声音微噎。
“儿子知道。”王二这才又看向张氏:“我走了,家里靠你了,以后安顿好了,再来接你们一道过去。”
张氏哭着点头,眼里满是不舍。
和他成亲十数年,哪里分开过,现在两人分隔两地,一时之间哪里舍得?
一一交代好,王二转身上了马车:“都进屋吧,这天还冷呢!”
可是,没有人动,他只得吩咐车夫上路,待家和家人都瞧不见了,这才放下帘子,而林师爷,已经拿过一些文案和他议起事来,很快就投入其中。
反倒是王家,明明是好事,可王二这一走,就好似没了主心骨似的,一派愁云惨雾的样子。
王元儿知道,这都是暂时性的,任何事都需要一个习惯的过程,日子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也回到原来的轨道了。
王二这去了蓟县,王元儿又送走了崔源,一下子时间也空了下来。
二月二龙抬头一过,她一边安排好家中的中馈庶务,时不时也去老宅陪王老汉他们说话,日子倒是过得井然有序。
开了春,宝来小朋友就三岁了,王元儿早前问过他想不想学武,小家伙倒是很乐意,于是就天天跟着秋云学扎马步,甚是坚持,这马步倒是一天比一天扎得稳了。
可王元儿并没改变初衷,她最初便想着等他三岁后,就将他送去外祖家,由姥公给他启蒙。可这人还没送过去,外祖家便来了信,说是姥公在家里突然昏厥了过去,大夫诊断为中风。
王元儿大惊,立即带着清儿他们前去石龙镇探望。
到外祖家,这开门的便是舅父的长子庭哥儿,他今年已经十三岁,穿着长袍,扎着小髻,面容清秀,俨然一个活脱脱的小少年了。
王元儿却顾不得打量他,急问:“庭哥儿,姥公呢?”
“大表姐。”庭哥儿行了一礼,道:“阿爷在屋里头歇着。”又对王清儿她们各行了一礼。
王元儿急匆匆的往里走,梁婆子听到声响从正屋里出来,而舅母也从灶房探出头来。
“呀,你们咋都过来了?”方氏在围裙上抹了抹水,迎了上来。
王元儿心里虽急,却也不忘给梁婆子她们行礼,道:“这接到信说姥公病了,我心里都急死了,哪能不来瞧瞧?姥公呢?”
“都说没啥大碍,偏你们还过来。”梁婆子嗔怪道:“这虽然开了春,可是这雪溶的时候路滑,要是有个好歹,你们这几个不是叫我不得安生吗?”
她嘴里说着怪责的话,可脸上却是欣慰得很,接到信马上就来了,这表示几个孩子有孝心,哪能不欢喜不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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