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礼恢复记忆之后,便令凌铮暗中细察此事。如今的朝堂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谢玄礼不欲将自己遇刺之事宣扬,对外自称是养病归来,众人也并未起疑,毕竟他们的摄政王真的是一天比一天要憔悴。
凌铮和盛永安退下后,谢玄礼又强打着精神批阅奏折,结果当晚就发起了高热。徐德海知道王爷怀有身孕之事是最高机密,只找了当初给王爷把脉的刘太医和白雅前来诊病。
刘太医摸着胡子道:“王爷身为男子,怀有身孕已是逆天而行,阴阳相撞,实不宜过于操劳,否则只怕会阴亏阳损,不利于长寿之道。”
徐德海不住地叹气。他也劝了不少,可他们王爷哪听得进去呢?
“老夫先开一味温和的药,让王爷的高热先退下再说。”
徐德海忙道:“有劳刘太医了,那王爷肚子里的孩子……”
“由脉象来看,并无大碍。”
一直安静如斯的白雅突然道:“你们王爷身子弱,并非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别看刘太医在摄政王面前小心翼翼,实则还有几分性子,闻言揶揄:“哦?那不知这位公子有何高见呢?”
白雅淡淡道:“王爷身中西域奇毒,每每发病后身体格外虚弱,一点小伤小病都会被无限放大。沈予风曾在他发病后取其鲜血,当时虽然保下了王爷一条命,却伤到他身体的根本。根基不行,自然多宅多病,若不再精细地养着,没日没夜的操劳,后半辈子只能是一个缠绵病榻的药罐子。”
第35章
宫女给谢玄礼喂了药, 又将浸入凉水中的帕子敷在他额上,一个白日过去,高热才退,到次日谢玄礼悠悠转醒。
徐德海见他醒来,老泪纵横:“王爷啊,您可不能再这般不爱惜身子啊!就算您不在意自己,也不能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啊!”
谢玄礼四肢无力, 精神恍惚,听完徐德还复述白雅的话,勉力提声道:“本王知道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是最清楚的。当日谢玄礼在红灯门昏迷数日, 醒来之后虽记忆渐渐恢复,也感觉他的身体不复当年,故假装失明,让沈予风等人放松警惕, 韬光养晦。若能休息,他又何尝不想?如今大楚表面上国势正盛, 实则内忧外患,皇帝又这么小,他怎么忍心放任不管?只要再熬个七八年,待谢明彦亲政, 他或许就可以放下肩上的担子。
至于孩子……
“长相思解得如何了?”谢玄礼问白雅。
白雅似乎已经接受了谢玄礼是他主人的事实,态度比前一阵好了不少,“请王爷再给我十日,十日之后, 此药必解。”
谢玄礼昏睡时,太后带着小皇帝来探望过他一次,勤政殿又上来不少内阁无法做主的奏折,他强撑着精神批阅了其中较为紧急的一部分,在徐德容的催促下喝了药就寝,第二日上完朝才想起太兴宫里还关着一个人。
算起来沈予风也三天未进食,虽然不至于死人,应该也被折磨得不轻。
守在门口的侍卫见到谢玄礼纷纷下跪行礼,谢玄礼推开大门,室内幽暗一片,阳光透过打开的门明媚入户,沈予风被这突如其来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缓了片刻才好不容易地睁开眼,一瞬不瞬地深深看着来人,“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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