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谢玄礼裹着貂裘,难得清闲,懒懒倚在榻上,正读着一本话本, 就听到谢玄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什么西域皇子,我不娶,要娶你娶!”
徐德海站在一旁, 为难道:“王爷,这……”
谢玄礼眼睛抬也不抬,“无妨,让他闹。”
谢玄乐继续大声嚷嚷:“我不断袖!我不喜欢男人,皇兄你不能因为你自己断袖就逼迫断袖,让我断子绝孙啊!”
徐德海听得冷汗连连,谢玄礼却冷笑一声:“他不断袖?不断袖为何整理缠着御史?御史的状都告到本王这里了。去告诉他,侧妃他可以自己选,就算是青楼里的女子本王都不反对,但这延王王妃之位,老老实实地给本王留着。”
徐德海暗自喟叹,“奴才这就去。”
闹了这么一出,谢玄乐便把自己关在了王府里,谁都不见,连团圆饭都没有来吃。面对一大桌子菜,只有谢玄礼,小皇帝,还有沈芍蓉三人。老南疆王去的突然,沈芍蓉得知消息后大病一场,现在虽已痊愈,人却瘦了一圈,眉眼间也多了不少忧愁。此刻,她勉强笑了笑,“要不要哀家派人去请玄乐过来?”
“不用,”谢玄礼淡淡道,“太后还怕他在王府里会饿死不成?”
“可毕竟是大过年的……”沈芍蓉还欲再劝,见谢玄礼神色冷淡,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她看见缺了几颗牙齿的小皇帝正在卖力地啃一块糖醋排骨,哄劝道:“阿彦,你少吃一点甜的。”
“哦。”小皇帝恋恋不舍地放下排骨,委屈地吸吸鼻子。
谢玄礼也把目光落在小皇帝身上,“阿彦今年长高了不少。”
沈芍蓉笑道:“小孩子就是长得快,去年的龙袍都穿不下了。”
谢玄礼眸光微闪,再等十年,等谢明彦成年亲政,他卸下肩上的担子,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见想见的人。胸口莫名地一阵苦涩,谢玄礼摸摸小皇帝的脑袋,长叹一声。
一顿团圆饭吃的寡淡无味,谢玄礼喝了不少酒,回太兴宫时已有些昏沉。路过海晏殿时,他不由地停下脚步。海晏殿空了整整一年,连扫雪的宫女也剩下一个,在月光下,殿内疏影投落,不知为何,在那晦暗不明处,谢玄礼总觉得藏着什么。被蛊惑般地,他挥退众人,独自走了过去。
当他看到阴影中那抹颀长的身影,居然丝毫都不觉得惊讶,好像他心里一直这样隐隐期盼着。他愣在原地,看着那人渐渐走出疏影中,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几分风流,几分轻佻,一如初见那般。
“你总算来了。”谢玄礼轻叹一声,眼中染上一丝委屈,“我等你很久了。”
眼前人伸起手摸他鬓角,指尖碰到他的脸颊,眼眸深沉,“是我来晚了。”
谢玄礼在他的掌心磨蹭着,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兰草清香,眼里慢慢凝出一层水雾,“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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