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人心情安静的潺潺流水声中,邵钧一路走了进去,到了一间幽深的房舍,欧德将古朴的门帘挑起,请他进去,自己却守在了门外。
房间里光线柔和,墙上挂着一幅一幅的字画,墙边屏风上绣着一群正在飞翔的白鹤,屋内有着低矮的坐榻和矮几,榻上是雪白的麻质垫子,屋里有一种沉淀了许久的松柏香笼罩着,花间风就坐在几的后边,抬眼看他。
他今天穿着十分隆重,从袍子衣领上能看有数层,但每一层都极薄,最外一层的衣袍柔软光滑,穿在身上显示出妥帖优美的丝光,应该是极昂贵的面料,绣着十分精美的朱红色雀鸟以及绮艳靡丽的莲花花瓣,长长的头发漆黑光亮,整齐地梳理了束在背后,他正伸着手倒茶,雪白干净的内袖里伸出一只光洁秀致的手,眉目平静,倒茶的手很稳,动作是那种经过自小训练学习过的雍容优雅,其实他这个打扮和他平日里宽袍大袖丽妆示人的造型差不多,但同样是脸上那些秾丽的花纹,在微微有些黯淡的灯光下,这一刻却仿佛是神秘高贵的花徽。
那个轻佻浮躁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败家大少已经消失不见,面前的人,是拥有着深厚底蕴的世家子弟,那些古老而神秘的世家总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以及累世积累下来的优雅和高贵。
邵钧走上前,花间风替他倒了一杯茶,抬眼看他,嘴角含笑,声音温和:“请坐。”
邵钧坐下来,沉默着接过茶杯喝水,和平日完全不一样的花间风让他知道,今日这个会面非比寻常,但他仍然一言不发,直到花间风放下壶,凝视着他半晌,笑了:“许久不见,你还好吗?你表弟身体好些了吗?”
邵钧没说话,一双眼睛看向他,花间风被这样一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看过来,忽然微微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才又笑道:“好吧,我还是直接说来意吧,我知道你的表弟患了大病,我愿意为他支付所有医药费和生活费,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邵钧依然一声不吭,脊背挺直,一双漆黑的眼眸依然凝视着花间风,没有放过他脸上肌肉的一丝变化,他的眼神若有实质,花间风感觉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压力,这种被洞察一切的压力甚至让他有一丝的退缩,这让他不由有些惊诧,毕竟这可是从前默默无闻在自己身边的平凡助理所不具备的。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柔和的灯光里,睫毛阴影落在眼睑上,仿佛一只蛰伏的野兽:“简单的说,我需要离开洛兰去做一件事,这件事需要瞒着许多人,因此在我离开的期间,我需要公众们仍然看到‘花间风’一直活跃在洛兰。”
他看向了邵钧:“你是最佳人选,除去相貌,你在我身边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熟悉我的举止,要扮演我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不断的接戏,演戏,活跃在公众前就可以了。你放心,没有生命危险,我聘请了最专业的安保团队,欧德也会在你身边协助你提醒你,最关键是——”
他嘴角浮现了一个薄凉的笑:“除去这浮夸的妆容、浮夸的性格举止,没有人熟悉我,也不会有人识破我,你甚至可以任性的、随心所欲的,非常容易扮演我,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做任何违法的事情,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甚至能动用我目前所拥有的财产,事结以后,我可以给你和你的表弟一个合法光明的身份,让你回到原来的身份和生活,如果你不想呆在洛兰,可以选别的城市,我会提供足够让你们生活的保障。”
他微笑而笃定地看向邵钧:“这事真不难做,时间大概是两到三年的时间,足够你表弟治好病,回到校园,这个交易不错吧?我们可以签订合约,甚至可以给你预支医药费,条件很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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