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谢云渊竟然停了下来。
他倚栏远望,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在他的侧脸上,几乎把他的皮肤照得透明了。
谢云渊即像是在这里,又像是在远方。
这一刻,凤天天觉得谢云渊离自己很遥远。
两人之间间隔的,大约不是强者和弱者的距离,也不是师父和徒弟距离,而是你知道,我却不知道,或许以后也不可能知道的距离。
方才的独处,让凤天天产生了一点熟络感。
这样的距离让她有点焦虑。
她不禁问道:“师父,你到底找的是个什么法器?怎么这么神秘?你有它的画像吗,或许我运气好,下次进秘境的时候,正巧碰到了,我也好给你带出来啊。”
她顺理成章问出来的时候,心里不只有好奇,还有丝丝不甘心。
却未曾想过,这问题,包括什么邪/教的问题,都是她曾不愿意问,也不愿意涉及的,以前的凤天天巴不得片叶不沾身,找到个更富有的门派,趁早踹了月昇门呢。
谢云渊沉默了片刻。
他侧身,面对着凤天天,那双如高山寒雪般的眼,直勾勾地注视着凤天天。
凤天天不禁抬头,回看。
她咽了咽唾沫,呼吸放缓了,身体僵硬了,整个人也认真了起来。
“没有画像。”谢云渊说道,“不如说,我也不知道它长什么样,是刀是剑,是琴是扇我都不知。我只是有幸得到过它的一丝气机,若碰到它,我便能知晓。”
“到底是什么法器啊?”凤天天更急了。
这么神秘。
引得魔道、正道双双追寻,却两道都不曾知道它的真面目。
谢云渊轻声叹气。
这会他没有再看凤天天,少女的眼热切又真挚,仿佛年少时的他,对一切抱有希望,对一切抱有热情,于是那团火,也极容易熄灭。
他的视线放远,再放远。
一些曾经刻骨的事情再次想起,也因漫长岁月的消磨,很难激起激烈的情绪。
只有淡淡的遗憾,和淡淡的恨,埋藏在心底。
让他执着。
也让他不愿意放弃这份执着。
谢云渊缓缓道:“一个……能护你们未来之道,能护万千修者之道的法器。”
“我不想再错过。”
没有叹息。
有的只是笃定。
凤天天注视着谢云渊的侧脸,出了神。
他那完美无瑕的侧脸,裹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芒,光芒模糊了他与天的边际,几乎让他与这背景,与这仙境,与这大千万物融为一体。
凤天天的呼吸都停止了。
她只觉得此刻的谢云渊异常矛盾。
亦神亦魔,慈悲又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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