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可能带他走遍名山大川,他走不动了,我就用会飞的木筏拉着他。我们一边逃命一边欣赏风景,看过奔腾的江流,看过连绵的山脉,看过人潮汹涌,看过漫天黄沙,虽然狼狈却每天都很开心……只可惜好景不长,我们只逃了两年,就被卫天衍抓住了。”
箫戎心中一紧,直觉不会有好事。
焦愁道:“卫天衍气疯了,他万万没想到,我会为了天圣背叛他。在他的意识里,天圣是个废物,我是他养的狗,自己的狗反咬自己一口,还跟着废物跑了,这件事不可原谅。”
“卫天衍其实天赋很好,但也要看和谁比。”
“卫天衍比大多数人都强,却远远比不上天圣,就连他最尊敬的师父、他的亲生父亲都遗憾当初为何没选天圣,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苗子。我的背叛,可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卫天衍从此因嫉妒成狂……”
“被抓回来后,我和天圣被分开囚禁。等我费劲千辛万苦逃出来找到天圣时,几乎不敢相认。天圣被他们折磨得不成人形,又脏又臭又聋又瞎,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了,只会念叨三个字——焦幼荷。”
箫戎一惊:“卫天衍和焦幼荷的关系,是天圣告诉你的?”
焦愁盯着尖锐的刻刀,摇摇头:“天圣那时候精神崩溃,连三魂七魄都被搅碎了,能告诉我什么?他苟延残喘,仅存的最后一点念想,就是告诉我这三个字。他什么都说不出,却也什么都说尽了。”
“真相是我自己查出来的,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天圣和焦幼荷,都是见不得光的人,焦幼荷怀孕的时候就被软禁在地下,就在天圣隔壁。说到底,他俩都是卫天衍的工具,把工具收纳在一起没毛病。”
“我从未对天圣提起我的身份,也不知他从何得知这一切,大概是卫天衍告诉他的。以天圣的聪慧,很快猜出来龙去脉,意识到卫天衍收养我可能是一个阴谋。”
“卫天衍似乎还嫌从天圣身上夺取的不够多,大概在他心里,天圣就是一个可以随意取用的‘东西’。既然已经取走了天赋,干脆连聪慧和悟性也一并取走吧。”
箫戎诧异道:“这怎么可能?”
“正常方法当然不能。”焦愁眼中闪着幽幽冷光,“所以他们试了邪术,试了很多很多很多种邪术。把一个好好的人,变成了精神崩溃的疯子。”
“没有魂魄,没有意识,只剩一副半死不活的躯壳,连我也束手无策。转生不是复生,轮回不能回溯,我来的太晚了,连一丝残魂都抓不住,天圣已经没有来生了……”
焦愁道:“我看见他身上长蛆,像狗一样爬行,所以我杀了他。”
箫戎沉默半晌,“你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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