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眼睛一扫就知道荆楚寒现在已经不耐烦了,偏偏婚礼就在眼前,这些事情不讨论不行,只好在间隙叫住荆楚寒:“小寒,要不你先带着你大师兄去客房吧?”
荆楚寒早就想找个台阶下,尤其是这一屋子都是自己人,也不存在什么失不失礼的问题,听到白祈这么一说,荆楚寒就坐不住了:“也好,你们商量,师父,我先带大师兄去客房了啊?”
暮与觞大病初愈,伤的又是神魂,现在还能坐着也就是勉力支撑而已,梁以暖早看出了他的情况,可是暮与觞又不愿意错过小师弟的婚礼筹备,现在荆楚寒都开口了,梁以暖自然顺势应下。
等俩人走后,白松才叹了口气:“小寒的变化还真是大,不过这也是好事,起码人开心了很多。”
这话其实蒋颍谨作为哥哥是没多大感觉的,在荆楚寒还是蒋东皋的时候,他就非常喜欢撒娇耍赖,蒋颍谨也乐意宠着这个唯一的弟弟,后来在地道中重逢,荆楚寒已经慢慢恢复正常,尤其是在蒋颍谨面前,荆楚寒从来都不会有面瘫冷漠的时候,蒋颍谨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弟曾经有一段日子面部肌肉僵硬到笑都笑不自然。
但白松他们不一样,他们刚开始见到荆楚寒时就是在荆楚寒人生中最黑暗的那段日子,那时的荆楚寒常常面无表情,眸子里是浓郁的幽黑,整个人就是黑白分明的单薄,何时有过现在的灵动飞扬?
“我会让他一直开心下去的。”白祈保证,声音没有多大变化,但谁都听得出里面的诚挚,这让在座的亲友团脸色更加缓和了些,又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婚礼细节中。
出来了的荆楚拒绝侍从的引路,也没有带皓月,直接推着暮与觞往宜熙宫的客房中走去。
宜熙宫建在空茫山的半山腰,一眼望过去,眼前的视野开阔极了,云海树洋,苍翠浅白蔚蓝,加上柔和的凉风就着金灿灿的阳光,景色美丽到惊心动魄。
荆楚寒特地推着暮与觞走这一条回廊,希望看见这番景色能让他心情好一些,哪怕暮与觞脸上挂着浅笑,荆楚寒也知道自家大师兄的心情并不好,整个人有些郁郁寡欢。
“这里的景色真不错。”暮与觞眯着眼睛享受着拂面的微风,率先轻声开口说道。
“那大师兄就在这里多住一阵子吧。”荆楚寒微笑着邀请,看着暮与觞困倦的脸,真心希望他能在这里多停留几天,开心一点。
“小寒……”暮与觞轻叹,闭着的眼睛上睫毛在颤动,映衬着苍白的脸色显得他格外脆弱,他真的在难过,沉默了半晌,叹息般说了句对不起。
荆楚寒知道他的心结,放开轮椅的扶手从后面转到他跟前半蹲下来,从下往上看着暮与觞的脸,尽管因为是孕夫的关系,荆楚寒这个动作做得颇有些艰难,但荆楚寒还是蹲下去了,他伸出手握着暮与觞瘦削冰冷的手,像是想传给他力量般认真地说道:“大师兄,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怪你,我原谅了你,你别再自责好不好?”
“大师兄,向前看,努力向前看,我们都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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