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帮着衡虚逃离这片是非之地的人已经悄悄回了李家。
这事并非他一个人就能做到的,是老爷和夫人和几个老人想尽办法把他送了出去,也许那个京官就是帮他们逃脱闻筞的唯一法子。
闻筞背着手悠然地绕着他们走了一圈,一点都没有被隐瞒的愠怒。
“那个官留在这的时候…你们把他当再生爹娘一样伺候,能帮他的人除了你们,他也没其他更熟识的。”
闻筞的一番话听得他们紧张起来,但也没人真正地露馅。
他笑着拍手,似是在赞赏他们的勇举。
“你们不承认也无妨,这不是什么大事。”闻筞悠悠地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说:“他是帮不了你们的,早点认了这个命才好,也不会吃太多苦头。”
不离站在人堆里狠狠地咬牙,不止他恨,李家上下没一个人不在怨他,恨他。
闻筞没说出理由,只是在李府待了两日就回了自己的私宅,刘志是在两天后的夜里回来的,还受了伤。
闻筞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一个文弱宦官有多大本事才能从他的人里逃出来,还能让他的人负伤。
刘志嘴角沁着血,手指胡乱地抹掉,他还单膝跪在地上,闻筞给了他们银子用来养伤,虽然他们主子阴晴不定的,但也没动不动对他们任打任杀,给酬银还丰厚,也算从未寒过他们这些卖命的心。
先前刘志带着一批人总共十三个去截杀那宦官,那人功夫不错竟能和他们周旋许久,他们受了伤,宦官也奄奄一息,想回去告密,绝无可能。
趁着回榅州前,闻筞进山又探望一回李侗,他看着这个脸上刺着令人耻辱的字的男人,曾经也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啊。
闻筞让人把他押过来,李侗坐在石凳上,手脚都被束住,像囚犯一样被对待,一个视尊严如命的温润书生怎么忍受得了如此羞辱,李侗不敢去死,闻筞告诉他,他若敢私自了结自己的命,李家人以后就没人护得住了。
他知道闻筞在威胁他,李侗舍不得自己的亲人再因为他的鲁莽懦弱受苦受累。
两人一个相对坐着,一个肆意,一个正襟端正,闻筞笑着与他像讲故事一样,讨论着他和妻子的甜蜜,李侗气得伸拳他,气力虽足却忘了自己是被绑着的,只是白折腾一场。
嫣儿是怎么被他欺辱…
李侗不得不认,却又不甘,他这辈子不知还能再见他们了。
在这个煎熬难耐的地方,李侗只能靠着曾经美好的回忆勉强存一口气。
而李侗不知道的是,闻筞与他炫耀的这些只是他改了的版本,李嫣然从未正眼瞧过他一次,所有的两情相悦不过是他为自己编的谎,用来麻痹自己的心罢了。
回到榅州后,闻筞没惊动宅子里的下人们,李嫣然也不知跑哪了,正当他兴致满满地满院子找人时,喜鹊慌慌忙忙地从后院跑过来,看见闻筞时脸色都白了,急着要回去给李嫣然报信。
闻筞叫住她盘问:“慌什么?夫人在做什么?”
喜鹊支支吾吾地不敢抬头看他,闻筞觉得不对劲,大步往后院那边走去。
后院原是接待宾客的地方,如今空置着,不知道李嫣然在那做什么。
闻筞走路很轻,顺着香烛的味道一路找到了她。
“嫣儿做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李嫣然颤了身子,闻筞注意到了,只见她转身对着自己,像是怕他发现什么。
“你…你不是说要晚些回来吗…”
李嫣然没想到他会这样突然返回家,明明之前的来信说要在苣州多留半个月的,她才放心做事的。
闻筞看到她身后摆的贡品,还烧了纸钱,只是为独少了个最重要的东西。
死人的牌位。
“嫣儿是怕我弄坏所以把它藏起来了?”闻筞笑着环顾屋里,这杂物房竟被她用来做这种事。
真好,刚回来就送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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