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进挺能理解身为五大家族之手的傅家,对童冉这等寒门子弟的偏见,毕竟自己也遭受过不少。但这位傅大人也太执着了,何必呢?
“任大人,您可要求见陛下?”苏近若无其事地问道。
自己刚才就已经说了要求见陛下,苏近却多问一遍。久在官场的任进明白,苏近这是在提醒自己——现在不是求见的好时候。
“既然陛下在忙,做臣子的自然不好打扰。”任进顺势改口道,打算离开。
“苏近,把他叫进来。”门里却又传来楚钧的声音。
任进心头一凛,有一种即将上刑场的感觉。
他本来想遛的,可是陛下都发话了,他再遛就是抗旨。留下要承受陛下的余怒,离开要承受抗旨的后果,哎,当大臣好难。
“任大人,您请。”苏近已经堆满了笑,对任进做出请的手势。
这也是一头老狐狸。
任进腹诽,深吸一口气,踏进宣室殿的大门。
楚钧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童冉一直没有动身回来的意思,于是他派人传旨到金河监,叫他回来过冬至,可是童冉竟然还推脱,说要晚一点再来。
楚钧气得昨天没有搭理童冉的玉佩通讯。
今天傅霖又来火上浇油,说什么童冉是地方官,不该年年到京城述职。
楚钧砍人的心都有了。
任进压着步子,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地走进宣室殿的书房,而后在离书桌五步远的地方弯腰揖道:“臣任进叩见陛下。”
楚钧被他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绿眸一扫,喝道:“鬼鬼祟祟,成何体统!”
任进双腿发软,心里都要哭了。
他不是看陛下心情不好,所以压着步子不发声么,这怎么又成了鬼鬼祟祟了?
哎,当大臣好难呐!
“陛……陛下,”任进厚着脸皮道,“臣刚刚收到楚州府传来的喜讯,立刻就进宫了。”
楚州?
愤怒的楚钧稍稍平复了一点心情,沉声问:“什么喜讯?”
任进偷偷瞥了楚钧一眼,这楚州府三个字果然很好用,陛下的眉头肉眼可见得舒缓了,连语气也和善了许多。自己的策略没有错,任进鼓励了自己一下,继续道:“回禀陛下,京城到楚州府的火车线路已经完工,这是速报。”
任进双手呈上一张折叠起来的薄薄的纸。
楚钧瞥了那张纸一眼:“朕知道。”
昨天他就通过小老虎的身份知道这件事了,童冉还因此晋升了天阶上品,和自己持平了。
已经知道了?
任进先是疑惑,而后身上竖起根根寒毛。
陛下在宫内,却对外界的事情了如指掌。他以前一心工部的事情不怎么关心其他,但也听人说过,陛下看似年轻实则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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