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便吹的。”该隐笑眯眯地将陶笛收进口袋里,抚摸着身旁的小羊。
小羊温顺地由着他揉弄,欢快地咩咩叫。
“自己吹的?”亚伯先是惊讶,但一想起没有邻居,没有父母照顾,又有些懂了,“那陶笛也是你自己做出来的?”
“陶笛?”该隐听见这个新名字,眼睛直眨,“这个名字好,就这样叫它好了。”
他说着,挺直了身板:“这是用粘土烧的,做出来好几个!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教你,那你就得尊重我,叫我一声老师……”
“你想得倒挺远!”亚伯笑着揉一把对方头发,不等他反应,三两步跑到前面去了。
该隐嚷嚷着跟上他的步伐,被抛在后面的小羊也咩咩叫着跑上前去。
原野上顿时飘起欢快的笑闹声。
绕过山丘就到了水草丰美的河岸边。沿河长着丛丛低矮的灌木,深绿色的叶片映在浅绿色的河面,衬着碧蓝的天空,金色的阳光,粼粼波光煞是动人。
“让它们自己去吃去喝吧,我得休息休息……”该隐一拍羊屁股,把它们赶向河岸,自己抻个懒腰,往草地上直直地倒了下去。
亚伯听着他“砰”一声倒进草地,真替他腰疼。
“这边倒有浆果,该隐。应该能吃的吧?”亚伯在缓坡上望见灌木中莹亮的点缀,眼前一亮。
“应该可以吧,你以前好像摘过,不过是在更上游摘的——”该隐抬手懒洋洋地指个方向。
沿河长着一簇簇灌木林,串串浆果色泽明亮,圆润饱满。亚伯摘了两颗放在掌心,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不过尾随而来的小羊毫不犹豫地张口吞咽,终于让他放下心来。
羊都能吃,没道理人不能吃。
他们手上都没带容器,浆果一个个又饱满易碎,亚伯抱着胳膊想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把外衣脱了用来装浆果。
反正现在天不冷,周围也没有其他人。
该隐面对着蓝天白云美美地睡了一个安稳觉,终于在亚伯的唤声中醒了。
“太阳快落了。”他揉着惺忪睡眼,翻个身,望着西边的广阔平原。
“该回去了——”亚伯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该隐又翻个身,转向亚伯的方向:“是该回去……了。”
他的声音顿了一下。
日头西斜,橙黄的晖光自西向东落在亚伯的身上,为他从头到脚披了一层柔光。那柔光亮度不低,有那么一会儿竟让该隐无法直视,只能侧过头去用余光适应。不过让他吃惊的倒不是对方身上的光芒,而是他此刻的衣着——除了一条布片拼凑的长裤,亚伯身上再没有其他衣物,原本好端端穿在身上的布片短衫不知去了哪里,小胳膊小腿十分细弱,看得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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