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不理,大尾巴扫来扫去。展言眼尖,已经看见尾巴毛上带了冰箱顶上一层灰。他心说我还治不了你, 随手抓了一包冻干,塑料袋的声音一响,展昭“喵”地一声就扑下来了, 极度谄媚地用脑袋在展言手边上拱了拱。
展言趁机撸了一把猫脑袋,问他:“有没有想爸爸?”
他又出一趟门,一个多礼拜没回来了。团队也都跟着他在外面, 中途也就庄辛蕊来过一次, 给他换过一次猫砂。展昭一双碧幽幽的大眼睛瞪着他, 张嘴又喵一声,露出上下四颗小尖牙, 好像在辱骂他:“你还有脸问!”
展言心虚地把冻干倒在手里, 展昭两只前爪都搭上来, 呼噜呼噜地吃, 生着倒刺的舌面在展言掌心刮过, 痒痒的。展言抓紧机会摸脖子摸肚子,从上到下撸了个遍,连平时绝对不允许碰的大尾巴都撸了个爽。展昭吃完了,喵呜呜地又问他要,展言两只手一摊,说:“没啦!”
展昭非常现实地扭屁股就走,大尾巴竖在后面,像根鸡毛掸子。
展言哀叹了一声,克制住了自己又去拆一包冻干的欲望。以前庄辛蕊就说他,人家养猫都是人驯猫,到他这儿成了猫驯人。展昭很有原则一个小猫,有冻干就任摸,没有冻干免谈,急了又抓又咬,脾气贼臭。展言以前没办法,就各种给他喂,喂超重了医生又让控制饮食,一断粮父子感情就又破裂了。
逆子啊。
逆子这会儿已经踱到客厅边上的猫抓板上,弓着腰挠了两下,然后作了个蓄力的姿势,一双小短腿十分有力,把自己弹射到了猫爬架最上面,继续用一种帝王般的神态看着展言把行李箱推了进来。他一边把衣服收拾出来,一边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任由群里的语音一条一条往下播。前面是关于一支推广的细节商议,展言听了一会儿,觉得没他什么事儿,伸手摁掉了,往下拉,看见中间一大段都是宣传在汇报本周的舆情——也就是最近网友们又骂了他什么,粉丝们又替他得罪了几个甲方……之类的。展言叹了口气,点进陈芳芝跟他的私聊,她发了很长的几条语音,讲的都是同一件事,她把展言塞进迟也的新片里了。
迟也当年因为被曝性向而一度销声匿迹,逼得不得不放弃了国内市场。没有想到这一逼之下,他竟然拿到了意大利的金雏菊奖,成为了首个斩获这个欧洲奖项的中国人。他拿奖以后,这个无形的“禁令”也就悄然解除了。但是谁都不知道迟也怎么想的,他婉拒了所有的片约,在伦敦读了个戏剧学院,四年多没有在国内拍过戏。
陈芳芝说的这部《哨狼》,就是迟也在获奖之后第一次回国拍电影,搭的也是多次拿奖的大导演苏皓,他之前就跟迟也合作过。虽然《哨狼》延续了苏皓一贯的风格,还是个主旋律片,但明摆着是要往国际上冲奖的。陈芳芝为此已经奔走了很长时间,就算展言红,也不好塞。因为他没怎么拍过电影,也就是没有跨过俗称的“电影咖”和普通演员之间那层壁。其次就是口碑一直平平,展言这几年不知道被多少人指责“小鲜肉不会演戏”了,始终翻不过身来。好不容易拿了个长风奖,算是有了点可以傍身的资本,陈芳芝终于把他给塞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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